忽地,室内大亮,她抬起脸,看见叶刚倚着墙看她。
“你、你醒了?”何心心愣住,看着他。
叶刚直勾勾看着她,目光深沉,好半晌后,才听见他冷凉的声嗓。“民法第二二五条,男女双方同居达一年以上,即表示双方皆以共同生活为目的,在实质上已形同夫妻,则双方互负同居之义务,若一方不愿负起同居义务,另一方可向法院请求婚姻成立,以规范同居男女的责任问题。”
“民、民法有这么多条?”第二二五条?她愕然。
“嗯。”叶式条文,立即生效。
“为什么我没听过这个?”负起同居义务?
“你没听过的可多了。”跟他这个律师讲法规?她还太嫩!
“我的确不懂法律啊。”他怎么突然跟她说这个?
“你不必懂,我懂就好。所以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前前后后已达共负同居义务的规定,你要是离开了,我会马上向法院递书状请求婚姻关系成立,届时,无论你人在哪,你还是得回来我身边。”他突然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后,他双手滑进裤袋,弯下身子与她的目光平视。“何心心小姐,请考虑清楚,这样的你,是不是还打算再次一走了之?”
“你、你知道?”她睁大眼睛看着他。
“因为你上次用的也是这种方法,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热情背后没有藏看任何目的?”他微眯长眸,道:“我想想看,套用你看的那些小说里的公式,你一定是想着因为要离开了,所以留下最美好的一夜给我,然后你就能无牵无挂不带遗憾的离开,多年后再忆起,那还是很唯美的一夜。我说中你的想法了吧?”
她眨眨长睫,菱唇张合了几次,却答不出话。
他说得对,她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她也打算这样,但是她刚才真的走不开,而且认真地考虑要跟他坦白了。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我——”未竟的话语被情绪爆发的男人给打断了。
“但是你从来不知道负责两个字该怎么写,只是很自私地想走就走,根本不管别人的想法、不理别人是否伤痛!你也不会在乎我的想法,你也不爱我,那么我这样死缠着你,到底还有什么意义?要不是一直没办法忘掉你,我又何必让你这样糟蹋我的感情!”他眉宇蹙紧,鼻息粗重,语声冰寒地斥责。
她眼眸缓缓睁大,眼球表面覆着薄薄水气,即使知道自己那样说走就走的行为真的很糟糕,但被他这样大声指责,她也会难过啊。
“才不是这样!我一直是爱你的啊!”眼眶聚湿成泪,她眨了下,伸指揩去眼泪。
四目相对,他森寒眼底有着失望,她水花花的眼里藏着很深的委屈。
半晌,他直起身子,两手依旧放在裤袋。
他垂眸看她,语声缓了缓,却依旧冰冷。“如果你爱我的方式就是离开的话,那么很抱歉,我无法理解你的爱。爱一个人,不是会想要一直对她好,一直和她在一起吗?”
“对,是会想要一直对他好,一直和他在一起……”她低着脸,细声重覆。
他看着她,抿唇默思,片刻,他别开目光,语声淡然。“所以,你还能说自己一直是爱我的吗?”他顿了下,冰冷开口:“我真的感觉不到。”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
踏进餐厅,他在靠窗的角落看见熟悉的身影。
“陈小姐。”他走近,淡淡颔首,“抱歉,等很久了吗?”
“啊,叶律师。”陈可航侧过面容。“我刚到不久,你先坐啊。”
待服务生送上开水,叶刚点了杯冰咖啡后,她笑问:“你刚开完庭啊?”
他轻应了声,说:“不好意思,昨天那么晚了还拨电话给你,这样突然约你出来,很唐突吧?”昨晚拨了电话到康生,问到她的联络电话,他便打给了她。
“不会,你别客气。你找我出来,应该是为了心心吧?”除此之外,她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点。
“对。”他沉吟片刻,道:“那我就直接问了。心心在义大利那段时间,听说和你联络最密切?”
“嗯,因为她觉得不管是对家人或是对你,都很抱歉,所以只和我有比较密集的往来。”她啜了口水果茶,抿抿唇后,问:“你是不是想知道她当年为什么会离开?”
他苦笑了声。“她咋晚又打算用一模一样的方式离开,我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所以想了想,也许你会知道原因,因为她说过她在义大利那两年,常有联络的是你。”
陈可航讶然。“她又想离开?”想了想,又问:“她遇到王献芳了吗?”
“对,她一见到王献芳就不对劲了。”
她静了下来,像在思虑着该怎么起头,服务生正好送上他的咖啡,待服务生离开后,她才开口。“就是王献芳。”
叶刚不意外,从那次MSN的对话就能推测到。
“其实我和心心是在她去义大利之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