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阳光爬过窗户,洒在寂落的寝室,照耀一室明亮。投射的光彩向前推移,将床上的人笼罩在光圈之中。
皖水睁开眼睛,偏头一看,一如所料,他又走了!
思绪百转千回,想起莫君行昨夜所述,她竟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个男人。一个母亲,再加一个师父,两个人的磨炼,硬是将他推入仇恨的烈焰,任凭仇恨的火焰焚烧他的心。这个傲世孑立的男人,这个杀人于无形的魔王,纵然可恨,却也有他可悲之处!
在他炽热的怀中,她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直到即将破晓,她才得以昏沉入梦。意识混沌之际,她只感觉到那片胸膛炙热的温度,似要将她冰冷的心熔化……
莫君行独坐大厅之中,闲闲地啜着香茶。一夜好眠,他现在可谓是精神抖擞。可是,意识深处,却好似一片迷茫。那抹助他入梦的清香,飘散在鼻尖,却是他抓不住的!好像一个上了瘾的人,他每到夜晚,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渴望那缕缭绕的幽香,那抹冰冰凉凉的体感……可是,这不该是他可以拥有的!这也不是他可以留下的!该如何取舍?该如何抉择?仇恨的烈焰,无时无刻不在焚烧着,他该任由心中的火焚毁这个世界吗?
辅政王府外,姬玄渊携同胞妹妹姬青娅前来求见。经侍卫引路,他俩正往待客厅中走。途经一棵茂密的参天大树,本来是没有什么可注意的。可是,正当骄傲得宛如一只孔雀的姬青娅路过时,一只小巧精致的绣花鞋好巧不巧地砸向姬青娅的脑袋,正中目标!
“啊!”一声惨叫,打破了她精心维持的高贵气质。她怒气冲冲地叫嚷着:“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如此对待本公主?”
一抹橘红色的身影飘然落地,美丽动人的眸子里,眼波流转,妩媚的女子嘴角斜斜地勾起,笑得很是诡异。“是哪只没有教养的狗在这儿撒野乱吠呢?”玉手轻抬,微微整理鬓角散乱的青丝,一举一动,任是无情也动人。
姬玄渊几近着迷地凝视着眼前那抹娇颜,心下喟叹连连。此生若能得此红颜相伴,想必定是一生无憾!
姬青娅却是被气得像只被惹怒的猫,张牙舞爪,只想划花敌人的脸。“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本公主说话?”
“那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本姑娘说话?”纪欣瞳很耐心地把球踢回给姬青娅,好心情地愿意陪她玩一会儿。
“本公主是正宫皇后的女儿青娅公主。”她挺直饱满的胸脯,傲然地昭告天下。
纪欣瞳仅是很给面子地瞟了她一眼:“原来是公主啊!”在看到姬青娅的傲慢之色后,她继续“捧场”:“本姑娘可是很敬佩那些个公主耶!一个个草包,偏要穿金戴银的唱猴戏,在博人一笑上倒是很在行!”
姬青娅何曾受过如此侮辱,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一个大步上前,反射性地挥动手臂,想给欣瞳来个巴掌。可是,这一挥下去,她虽然如愿地听到“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但是她一点儿也得意不起来,捂住痛得发烫的脸颊,她恨不得将那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手腕,并反过来给了她一巴掌的女人碎尸万段!但是,她知道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只好忿忿不平地向一直伫立一旁的皇兄告状:“皇兄,这个不张眼的女人竟敢如此欺侮与我,你都不帮我出出气?”
姬玄渊正待开口,却被纪欣瞳抢了先:“喂!你这只花孔雀,说些什么呢?什么不长眼的女人?你是说你自己吗?这道路如此之宽敞,你哪儿不好走,偏偏要往本姑娘这绣花鞋下钻!就不知道你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姬玄渊被这么一抢白,又把先前的说辞给忘了个精光。他近乎痴迷地望着那一张一合的嫣唇,看着那熠熠生辉的明眸,听着那充满生气的语调,心湖荡漾!这就是他追寻一生的女人啊!如此契合他心意的女人,在如此时刻出现,是不是昭示着他时来运转?他不自觉地联想到皇位的继承上去,这个女子是否就是来帮他登上皇位的吉星?她出现在辅政王府,是否是在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跟魔王搭上线的机会?
“姑娘,皇妹多有得罪,姑娘请不要与她一般见识。”面对自己看上的女人,姬玄渊十分地委曲求全。
姬青娅那肯善罢甘休,刚想抗议,却被姬玄枫狠狠一瞪,顿时气焰熄灭了不少。
纪欣瞳很干脆地拍拍双手:“你这个男人还算识相!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本姑娘就大人有大量,不与她一般见识了!”
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连说话的语气都这么打动他的心!姬玄渊弯弯唇角,笑得温雅:“不知姑娘与辅政王爷是何关系?”能在魔王的地盘上如此为所欲为的女人,一定跟魔王交情匪浅!
纪欣瞳斜斜眼,还是很给面子地给了回应:“本姑娘是莫君行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