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炎宏有模有样地长叹一口气:“大概真是如此吧!可是……”他偏着头细思:“我好像没招惹过哪个女人吧!都是她们自个儿送上来的耶!”
凤行不理会他的絮絮低语,只是风轻云淡地回道:“没带。”
“啊?什么没带?”火炎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雪莲膏。”
“哦!”他淡淡地应道,却在下一刻猛然瞪过来:“那样的好东西,你居然没带?”
凤行审视着莫君行跟皖水之间的互动,幽幽而道:“你以为凭莫君行的势力,他会拿一条疤痕没办法?”除非他根本就不想让这条疤痕消失!
姬如枫高坐尊位,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皖水所在的位置。由于皖水的左边脸朝着殿外,他根本没有机会看清楚她到底伤得如何。尽管心里已是牵肠挂肚、忧思难止,他面上却依旧纹风不动,一派自然。
皖水微晃着身子站起身,离开座位,摇摇晃晃地往殿外走。
莫君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儿?”
“王爷干脆直接找条铁链锁住皖水的好,这样不管皖水怎么走,都走不出王爷的手心了,是不?”她勾起唇角,讽笑。也许是醉意使然,她说了自回王府以来最长的一句话。
莫君行黑眸一眯,松开手:“不要走得太远。”
皖水冷然一笑,晃晃悠悠地走出大殿,丝毫不怕别人瞧见她脸上那道残破整张容颜的疤痕。
莫君行盯着她的背影,双手轻轻一拍,身后立刻神鬼使然地闪现出一道黑影:“跟上王妃,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她,注定此生只能活在他的视线中!
黑影微一躬身,转瞬即逝。
酒意冲上头顶,些许迷糊了她的意识。连步履都变得飘忽,心上的痛好像缓解了些。皖水茫茫地走着,没有任何方向,却不知不觉地来到一处清幽的场所。眼前那片空旷的草地,处处散发着青草的幽香。满眼的绿,醉了她的眼,迷了她的心。
身子一软,她就地躺下,头枕着大地,眼望着星空。原来,一个人的日子如此惬意!
正在她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之际,身边的草皮响起一阵轻轻的簌簌声。她猛地起身,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张曾经在记忆中盘桓,现今却有些模糊的俊颜。
“皇兄……”这才发现,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坚强,唯独在他面前,她只能做一个柔弱的小女孩。不自觉地撇开脸,她意欲将左脸上那道疤痕掩藏住。
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心疼的声音随即响起:“皖水,一定很疼吧!”当利器划破这本如凝脂的肌肤时,该是如何的残忍!
皖水明眸倏然瞪大,一手抓住姬如枫的手:“皇兄,你怎么出来了?”她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莫君行的独占欲有多么强烈!那是一种强烈到甘愿毁灭一切的欲望!为了警告她,他不惜毁了那个无辜波及的村子,杀了那么多人。若是让他知晓四皇兄又来见她,只怕……
姬如枫的手竟隐隐颤动,眼中流露出来的自责愧悔淹没了他的理智:“皖水,不要再回那个魔窟了!皇兄一定可以保护你的!”
“皇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皖水厉声呵斥,心中却为他的保护而感动。她终究没有被所有人遗弃!曾经,她被四皇兄捧在手心里,现在,她被他放在心窝里……
姬如枫神情激动地握住皖水的臂膀,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个男人根本不爱你!他只是把你当作玩物般折腾!皖水,我再也无法忍受你这样受苦受罪了!只要你点头,哪怕今天皇兄跟莫君行撕破脸,也绝不放任你跟他回去……”
“四皇兄!”皖水匆忙打断他的话。“皇兄不要忘了,皖水已经嫁为人妻。即使皇兄贵为一国之君,又有什么理由将皖水留在皇宫?”
“皖水……”
“皇兄,你是宴会的东道主,不要缺席太久。皖水也该回去了!”她握住姬如枫的手,感受最后一抹值得留恋的温度,随即决然将那双手滑下自己的臂膀。转身,泪落,她却已无退路……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姬如枫一阵怅然。眼角瞥见那抹渐渐离去的身影,他几个大步冲上去,攫住那抹好似要飘然远去,从此再也不回来的倩影。“皖水,朕爱你啊!这么多年以来,朕一直在等你长大,可是为什么你长大后,却再也不属于朕?”他从小呵护大的至宝,最终却被别人夺去,甚至还被当作玩物!这让他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