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悄然离开(1 / 2)

邵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如妃的骨灰护送到王庭,然而,他却无法再将林潜绑缚至草原,只因林潜已经暴病身亡。

林潜的死无疑让皇朝和草原的关系再次紧绷。谣言再度传开,众说纷纭。

而最广为传播的无疑是林潜是被谋害的,而且是被莫君行谋害的,只为了掩饰他的狼子野心,杀人灭口!

凰歌没有只字片语,只是一言不发地从邵离手中接过母亲的骨灰,一言不发地将母亲的骨灰与父汗合葬……

火炎宏则跪在火炎凛墓前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他在深深地思索着草原未来的命运!

“王兄。”凰歌站在他身后许久,才微微迟疑着开口。

“……你还是不改初衷吗?”

“草原再也经不起一次血腥的杀戮了……”

“父汗曾经叮嘱我,要好好保护你。”即使没有父汗的遗言,他也会奋不顾身地保护凰歌,即使是拿他的命去拼!可是,如今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背上背负着整个草原的命运!这些天来,他静静地跪着,静静地想着,凰歌说的不错,草原已经禁不住再一次血腥的杀戮了!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草原毁在他的手上?

凰歌轻移到墓前,慢慢地跪下:“父汗,母亲,凰歌会保护好自己!”如今唯一令她欣慰的就是,母妃终于如愿以偿地离开了那寂寂宫闱,得以在这广袤的草原上肆意驰骋!父汗,母亲,此刻,你们可否终于能够相依相守?

火炎宏目光幽幽深邃:“凰歌,草原的血性男儿绝不会忘记今日之耻。若是哪天,战争再起,希望到时你可以置身事外。”

“凰歌既是草原的公主,就绝无站在莫君行一边的道理。但是,凰歌不希望战争再起……”

火炎宏倏然起身,面目深沉,眼眸中怒意闪烁。“他莫君行平白发动这么一场战争,在草原上肆意屠杀,如今仅凭一具尸体就想推卸所有的责任吗?”他颤着手指指向身边的墓冢:“还有,我们的父汗,他是草原上最受人敬仰的雄鹰,却被莫君行斩去了双翼,凌空陨落。这难道是一句误会就可解释的吗?”

“王兄……”

“我今日可以忍!为了草原能够长此以往地生存下去,我忍!但是,总有一日,我会挥兵南下,直捣那个魔帝的巢穴!”可笑,杀了草原这么多人,将草原肆意践踏在脚底,如今,他却说只是有人从中挑拨!死无对证,他就能颠倒黑白,蒙混视听吗?

凰歌幽幽而叹:“王兄,你即将是草原的汗王,是慕国的国主,凡事须当三思而后行。”

沉思良久,火炎宏突然说道:“凰歌,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没能力保护你,你也不用牺牲自己前往皇朝……”

“如果莫君行真的是为了凰歌而发兵草原,那凰歌就是草原的罪人,万死难赎了!”

数日之后的夜晚,明月当空,清风万里。寂寂的草原,悄无人声。

凰歌站在山丘之上,静静地望着不远处那伫立在晚风中的座座旃帐。她的草原,她的家,如今终是得做最后的告别了!选择静悄悄地离开,只因她不想面对离别,面对催人断肠的泪!如果可以,她宁愿化作草原的一缕清风,可以肆意吹遍整个草原,轻抚过绿意盎然的小草尖……

束缚,凡是为人,都不可避免!而这整个草原,就是她无法逃离的束缚!

邵离上前,恭然而道:“皇后娘娘,请启程。”

“邵离,当恨一个人恨到无能为力,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她好想知道,自己对莫君行的恨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心,一旦麻木,仿佛爱恨的界限已经模糊!

“皇后恨皇上?”

“恨呀……”从她爱上他的那一刻,恨便已埋下!这么多年的酝酿,当初的恨早已泛滥到无以复加了吧?

“……”

凰歌回头看着低头无语的邵离,轻轻叹息:“走吧!我从来没有选择去留的权利,不是吗?”

当山丘上那一道倩影披着草原的月光慢慢消失,一座旃帐后转出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父亲,母亲是去找岐儿的爹爹了吗?”

高大的身躯猛然僵住,凤行猝不及防地看着小小的岐儿:“你……你说什么?”他的爹爹?他知道他还有一个爹爹?

“父亲,岐儿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两个父亲哦!”他那双纯真无暇的眼眸在月光的辉映下,竟然露出丝丝邪邪的光芒,让凤行有那么一刻的晃神,不由自主地忆起莫君行那邪魅的眸子。

“你什么都知道?”

“当然。只是你们都不知道我知道而已。”

“那你就不想看看你的爹爹吗?”

“每天我看着自己的脸,就能大概想出爹爹是什么样子。再说……为什么要我去看他,而不是他来看我?”

凤行再次错愕,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这个也要分出个先后吗?

王帐之中,火炎宏彻夜未眠。他只是默默地静坐着,一双深黑的眸子不知道投放在哪里。

“王子殿下,凰歌公主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