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卢三娘几乎咬碎牙。
「无耻恶贼,敢行奸淫之事,该死!」
「三妹剑下留情!」卢大、卢二同喊。「那是知府公子!」
「你……你不能杀我,我爹是知府大人,你……三小姐饶命——呃!」青衣男子求饶末完,已经被卢三娘斩于剑下。
霎时,灵堂溅血,刺目的猩红蔓延成一片惨烈的景象。
「知府大人?哼,今天你就算是太子,敢在芦花荡里犯事,我照样杀你!」卢三娘冷笑,收剑。
「啊!」灵堂内,所有的人一起尖叫。
「三小姐——」小姑娘首先反应过来。「你怎杀了他?」
「如此恶贼不杀,难道留著遗祸天下?」卢三娘唤来下人,将尸体收拾了去。
「完蛋了、完蛋了……」卢大、卢二头痛,知府公子被三妹杀了,怎么向知府大人交代?
小姑娘放声大哭。「奴家的清白己毁在他手上,如今……他死了,奴家还能嫁谁?」
卢三娘瞠目。「那人欺侮了你,你还想嫁他?」
「他占了奴家的身子,便是奴家的夫君,奴家……呜呜呜,奴家除了嫁他,又能如何?」
「荒唐!他今日会欺侮你,谁知异日会不会凌虐你,你嫁这样的人,终生岂有幸福?」卢三娘大怒。
「女子贞节比性命重要,奴家……呜呜呜……如今夫君已死,奴家只好绞了头发做姑子了。」
「胡说八道!世上焉有被害者要去替加害者承担罪责的道理?」
「可奴家清白已毁……」
「狗屁的清白!你的终生,自有我负责。待爹爹下葬,我便为你寻一门亲事,必让你嫁得风风光光。」
「何人肯要奴家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只怕她被欺侮的事传扬出去,连乡里都容不下她。
老管家只能抱著外孙女掉泪。「这都是命啊,都是命,我可怜的孩子……」
「哼,我倒想看看,是我卢三娘手段通天,还是那莫名其妙的命运磨人?」她怒哼,声如响雷。「来人啊!传我命令,凡在芦花荡行奸淫恶事者,杀无赦。被害姑娘,一律送由卢家庄看护,日后择优婚配,夫君若敢因前事无故欺凌,卢三娘送他进宫做太监!」
灵堂诸人皆把目光投向两位少爷。按理说,卢封过世,接任庄主者必是卢大、卢二择其一,但现在,卢三娘似乎隐隐成为下一任庄主,这个……两位少爷承认吗?
但卢大、卢二哪有胆量反抗?
他们两个在卢三娘的冲天威势下,除了发抖,也干不出其他事。
于是,卢三娘的话被远远传了出去,不止震慑了芦花荡的居民,甚至江湖人、天下人都被深深地震撼——这世间有一处地方,可以收留那些失去清白的女子;这世上有一个人,愿意单凭双肩,扛起那些可怜姑娘的终生幸福。
卢三娘大步离开灵堂。正午,太阳炽烈照在她头上,很热、灼人肤痛。不知道是不是这原因,在灵堂里,一滴泪也没有掉的她稍稍红了眼,一股热流堵住胸口。
「爹爹在天之灵尽管放心,三娘不会丢你的脸——」她身形如鹰,飞掠离开,一转首间,几滴清泪滚落泥尘,转瞬间消失无踪。
除了这茫茫天地外,她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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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痴武绝照雪寒」柳照雪,江湖人送他这个称号,前四字赞的是他的本事,至于照雪寒则是形容他的外貌气质。
柳照雪天生一副淡然容颜,清清雅雅,就如万物俱寂的旷野中,一株寒梅灿然怒放。
他未及三十,便名列江湖十太高手榜第五,将那成名多年的三煞剑卢封硬是压低一位,惹得卢封暴跳如雷,扬言要与他比出生死。
但柳照雪并未真正和卢封交过手,偶尔几回被逼到不得已动手,也是使计将人要过,让卢封更加生气,他自去逍遥快活。
他不是不想见识三煞剑的威力,对卢封的武功其实也很有兴趣,但卢封这样的性子,惹上他却是后患无穷。
柳照雪从来只愿意自找麻烦,却是不愿麻烦找上他的,所以他不跟卢封比武。
他对卢封的回避,已经到了听见这名字就绕路走的地步。
但此时此刻,他却被困在芦花荡的虾子坳中,饿得浑身无力,两眼呆望向天空。
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这要从五天前说起。那日,柳照雪保镖,护送一位姑娘到赢州投亲,谁知亲戚竟已举家搬迁到芦花荡,做为一个镖师,一个饱经训练、信誉良好的镖师,柳照雪不能将「镖货」扔著不管,于是,便将姑娘送到芦花荡。
他本想这一趟快去快回,也不一定会碰到卢封,就算遇见了,顶多再要他一回,不算什么大事。
谁知却撞上卢封过世,芦花荡整个封闭,柳照雪又是文武俱全,唯独不会泅水,便被困住了。
柳照雪在芦花荡附近晃了一圈,发现虾子坳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