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化无。可惜知府不领情,他俩做了白工。
「没关系,那种罪证我准备了十份,他一天不开窍,我就给他送一张,十张用完,再抄新的。」他早有心理准备。
「你可真有耐性!」若要她每晚玩夜探衙门的游戏,连玩十夜,她肯定无聊死。
「即便游戏的目的相同,过程也可以改变,天天想不同的点子折腾,只会有趣,哪里会觉得不耐烦?」他笑容清浅,目光却深沈得像只老狐狸。
她不禁一乐。「好你个柳二,卑鄙、狡猾、奸诈、阴险,倒让你占全了。」
「谢谢。」他一派自得。
她朝天翻个白眼。「得再加一项,厚脸皮。」
他替她倒了杯茶,别具深意地问:「你扪心自问,你不想玩吗?」
「我当然想玩。」她一口喝了半杯茶。「但想骂你的时候,我还是要骂你。」
他低声咕哝著:「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你说什么?」她瞪眼。
「没什么。」他岔开话题。「你说要找柳照雪比武,打算怎么找他?」
「去大镖局等他。」横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倒是最直接的办法。」虽然也很笨。
卢三娘瞪他一眼。「你以为我想守株待兔?我不知道柳照雪样貌,不去他家等,要上哪儿找人?」
「你总听过江湖传言,对他有一定的认识吧?」
「柳照雪,江湖人称『文痴武绝照雪寒』,传闻他气质冰冷、容颜如雪。按这样说,他长相应该不坏,但我爹告诉我,柳照雪就是个无耻、混帐的下流胚子,他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贼眉鼠眼、耳后见腮,长得要说多恶心,就有多恶心,所以……我不知道谁说的正确。」
卢封这是诬蠛,但能怪他吗?
柳照雪不是坏人,可也不是好人。他讨厌卢封缠著他比武,所以常常戏耍卢封,以至于卢封到死,都没能完成和他一较高下的心愿。
但他是个武痴,也喜欢找人比武,对方若拒绝他,他便死缠烂打,至今,他想挑战的对手,还没有打不到的。
这就是:己所不欲,必施于人。
因为柳照雪这种个性,他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人,九大门派都被他踢过馆,他们全知道他的样貌。
所以卢三娘想找柳照雪,随便上华山、嵩山、祈连山……九大派任找一个,保证有无数柳照雪的绘像送到她手上,再附赠柳照雪可能的去处若干。
卢三娘要找柳照雪,其实非常简单。但此等江湖秘辛,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你找到柳照雪,想怎么跟他比?」他转个话题,又问。
「跟他打,打到分出生死为止。」
噗~~他口里的茶喷了出来。「比武较量,点到为止,何要至分生死?」
「我爹曾与他邀战八回,其中四次,双方说好点到为止,结果他仗著轻功好,随便比划两下,便道有事,溜之大吉。还有两次,他在比武地点布置陷阱,害我爹被困,等约定时间过去,他放出我爹,说我爹迟到,比武取消。有一次,他事前买通客栈小二,给我爹下药,害我爹睡了三天才醒。最后一回,他弄了十来个青楼女子,将我爹缠得脱不开身……」她越说越火大,最后简直要翻桌了。「你说,对于这样一个无耻之徒,我能不与他分生死吗?」
他一身汗,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
卢封,你柳爷爷后悔了,你活回来,咱们正正经经打一回吧?他心里喊。
气氛正僵凝时,一个娇怯怯的声音插进来。
「公子、姑娘,买朵花吧?」那是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面黄肌瘦,一脸疲惫。
「花?」卢三娘愣了下,起身看花篮,几枝野花躺在篮底,有气无力的样子,实在吸引不了人。不过这也正常,都深秋了,百花凋零,哪里找得到什么好花?
卢三娘站起来,小丫头才发现她一身重孝,眼中闪过一抹悲凄。
她执了枝花,送到卢三娘面前。「姊姊,这枝花送给你。」
「这不是要卖的吗?为什么送我?」
「姊姊身著孝服,必是家中有人过世吧?佛前贡花,可求亡者早登极乐,姊姊也不要太过悲伤才好。」小丫头年纪轻轻,应对进退倒是合宜,更难得的是有副好心肠。
卢三娘捏著那枝半残不凋的花,心里很有些感动。
「如此,就多谢了。」她坐下,踢了柳照雪一脚。
他识趣地掏了银两,也买了两枝花。
小丫头千恩万谢地走了。
卢三娘对著柳照雪说:「今晚我不跟你去衙门了。」
「你对小丫头有兴趣?」
「她谈吐不俗,出身应该不错,怎会落得如此田地?」滴水之恩,涌泉以报,所以这一花的恩惠,卢三娘便要千百倍还回去。
「好吧!晚上我们分头行事。你小心点。」
「你才要小心,莫让人捉了坐牢,还要劳我去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