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娶县太爷的千金?娘这玩笑未免开大了!他早就有了小雅,再来个官家小姐要置小雅于何地?难道能平头娶进、同为正妻?
别说他不肯委屈患难与共的小娘子,让她平白多了个「姊妹」争宠,相信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也不会愿意低头,得与人平分丈夫也就罢了,更何况还不是正室。
本来他以为自己还有时间说服娘亲接纳他的小媳妇,谁知娘会反将他一军,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先一步预做安排,教他措手不及。
庆幸的是井府目前和县太爷那边仅有口头上的约定,并未有交换订亲信物的实质动作,他还能从中斡旋,使其打消主意。
只是,对方的来头不小,需谨慎行事,一方面要令其打退堂鼓,一方面又要顾及女子颜面,分寸拿捏间得恰如其分,多一分少一分都有可能为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咦?等等,不远处那笑得前仰后合的小东西不就是让他苦恼万分的臭丫头?而她身边坐的人竟然是……他大哥?!
正为婚事伤脑筋的井向云黑眸一眯,迸射出点点灼人的星火,咬紧牙根,冷着一张俊颜走近。
「大哥真有闲情逸致,百忙之中还拨空代小弟与清雅小聚,真是好大的惊喜呀。」是太闲了吗?他会让大哥忙得分身乏术的。
像是回到自个家的「主人」,井向云将愕然征住的小女子拉起,自己落坐在她原先的位置,大掌再毫不费力地扶着她细腰,让她侧坐在他腿上。
这动作仿佛演练了无数回似的,他驾轻就熟,面容冷凛单手环着她腰腹,抱得相当顺手,另一只手也像昭示「此女有主」般,拨弄着她黑瀑般的长发,缠卷在自己修长食指上。
只有他最清楚大哥别有所图,绝非单纯来闲聊两句,男人间的较劲轻易可看出来,不需言明也能感受到那股潜伏的威胁。
「忙归忙还是得来瞧瞧清雅妹妹,发生那么大的事,我担心她钻牛角尖。想来我也疼了她好几年,在这节骨眼上怎么好让她一人落单,有个入陪在身边总好过独自落泪。」井向天逞强的道,虽然她的表现在他意料之外,令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反而被她的无所谓弄得一肚子怒火——
谁晓得她居然不介意老二再娶,笑谈间尽是女子的豁达大度!
瞳孔缩了缩,井向云面冷寒霜。「哪有什么大事?大哥多心了,我自个的娘子怎会放她无人陪伴呢?我疼她都来不及了,她可是我心尖上的一块肉。」
井向天笑里藏刀地冷膘他一眼。「尚未成亲,喊娘子还早了些,这年头最不能相信的便是男人心,谁晓得明日天一变,花落谁家?」
「总之不会是你,大哥尽管宽心,我会守好我家的小丹雀。」井向云回敬他一记冷眼,意思似在说:我敬你是长兄,别太过头了,玩笑话最好点到为止。
接收到凌厉的眼神,井向天不怒反笑。「云弟,为兄要恭喜你了,喜事临门小登科,你比我有福呀!人在府中坐,如花美眷就自动送上门,这杯喜酒我铁定喝得畅快,不醉不休。」
察觉到怀中人儿身子微微一僵,井向云在心里咒骂不已。「大哥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你瞧我家小雅要守孝三年,想等喝我们的喜酒还有得熬呢。不过,大伯的位置我们会给你留着,感念你这几年的照顾。」
「大伯?」井向天眸心一闪,脸色冷了几分。
「娶妻当娶陆清雅,不做二人想,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她一人。」井向云以此明誓,此生只愿得一妻,绝不心生二念。
只容得下她一人,只容得下她一人,只容得下她……乍听此话,陆清雅平静的心湖微起涟漪,轻轻荡漾着,垂下的眼阵中有些许浪潮涌过。
但是她亦明白,世上最不能预测的也是男人心,此时说的就算不是花言巧语,最后同样不见得能实现,她要记取重生前的教训,不重蹈覆辙。
她没有忘记,他从没爱过她。
想到曾经遭受的冷落和无视,她的心凉了,冷静地看待「前夫」,他再怎么看重她,最后也不可能只娶一妻,除了她和「她」,他日后还有三名妾室,全是对他生意有助益的商贾之女。
「可惜二娘不这么想,她巴望着你出人头地,用婚姻来扭转庶出身分,你的『不做一人想』只J旧是无法如愿,新人花轿抬进门,就成了三个人。」井向天点明了二夫人的誓在必行,谁也拦不住。
井向云脸色微变,牙一咬。「多谢大哥的关心,我想我们『夫妻间』的事还不劳你操心,不送了,莺声嫂子还等着大哥过去看她和肚里的孩子呢。」
他特意加重语气强调「夫妻间」,眼神更己现出火气,小俩口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他们自有他们相处的方式,由不得他人说嘴。
末了,他还提醒大哥可是有妇之夫、快当爹了,得多替孩子积点阴德,最好别妄想别人的妻室,趁早清醒勿再有妄念。
听出他话中的讽意,井向天神情一冷,但显然不把他的气恼看在眼里。
「清雅妹妹,如果心里真的过不去的话,记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