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芜暗自舒了口气，坐在方非然对面的椅子上，一如既往那样。

“林小姐，介于最近你跟李明浩的绯闻关系，你们两个人的行程要进行调整。”方非然开门见山，拿起一份文件递了过来，看起来很慵懒，大概是工作了一天有些疲倦。

Boss不是铁人，也是会累的……

林芊芜接过来看了看方非然，认真的看起了那份文件，那上面是行程调整表。

很明显，公司将她和李明浩的行程特意做了修改，电影《恋爱天空》的宣传第一站定在J市，原本是要李明浩同她一起飞去J市的，顺便造势，现在大概是因为绯闻的关系改为林芊芜先去，而且是明天一早的班机。

艺人的行程一般都是由经纪人安排告知，这件事原本交给程成做就可以了，林芊芜不明白，为什么方非然要这么晚把她叫到公司来单独吩咐？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好的方总，一切听从公司安排。”林芊芜下面的话自然是“如果没别的事我就离开了”，然后溜之大吉，不过方非然怎么可能允许她把这句话讲出来？

“林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如果只是通知你行程的事自然不会让你亲自来公司跑这一趟，之所以叫你来，是因为近来你跟李明浩绯闻的事。”方非然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一旁的沙发上随意地点了一支烟，隐在黑暗之中，火星明明灭灭。

林芊芜站了起来转身望向方非然，昏暗的灯光中，她看不清他的脸，不知此时他是怎样的表情，大概同平日差不多，一副冰块脸吧。

“方总想说什么？”林芊芜站得笔直，抬着高傲的头，语气也不善。

之前方非然就暗示过她让她“招供”，她故意没有买账，以为躲过了一劫，没有想到方非然在这等着她呢，早知道她当时就该在工作时间把这件事同他说清楚。

“林小姐，虽然你是新人，但公司的规定我相信你一定清楚，未经公司允许传绯闻是什么后果，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方非然说得不急不缓，可每一个字传到耳朵里都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无疑，他就是有这种震慑力。

“方总，我一直以为您是个明事理的人，没想到和其他的庸人没什么两样。”林芊芜毫不示弱，大半夜把她叫到公司还给她冠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她林芊芜的脾气也上来了。

“哦？”方非然挑眉望向光影里的林芊芜，她腰杆笔直，毫不示弱，尤其是那张嘴一张一合，樱桃小口一把刀。

林芊芜冷笑：“我想方总还并不了解我的为人，之前我跟您说过的话不知您还是否记得，潜规则好像要比传绯闻生效更快一些，都是捷径，我何不打安全牌，根本没有必要绞尽脑汁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搞不好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得不偿失。”

“好厉害的一张嘴，林小姐，你还真有骨气。”方非然的语气未变，说明他并未被林芊芜的不敬激怒，所以，他在给她机会？

机会摆在眼前，岂有不抓住的道理？

林芊芜一步步走近方非然，同他一起隐在黑暗里，在他不远处的沙发坐下，一字一句地道：“方总，假如我真的想要靠绯闻上位，也绝不会选李明浩。”

这句话很熟悉不是吗？她相信方非然不会听不出。

之前在《恋爱天空》剧组的时候，他曾暗示过林芊芜走进副导演的房间顺势上位，而她说过，即使想要靠潜规则上位，也不会进副导演的房间，她曾大胆的暗示过方非然，他不可能不记得。

黑暗中，林芊芜没有看到，方非然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细小的弧度，她依旧认真地等着方非然的反应，可是他却很沉默，沉默地让她有点发毛。

他想起来了，这一点她可以肯定，可是他的反应让她捉摸不透，她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唐突。

“哦？连李明浩都不屑一顾，林小姐，你还真有点儿不可一世。”方非然的语气中没有半点轻蔑的意味，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不过，我欣赏你这份自信，只希望它不是自负。”

林芊芜眼前一亮，方非然居然没有冷嘲热讽，还真是让人吃惊，她忽然想看一看方非然此时的表情，那眼睛中有没有几分慈祥？

一支烟燃尽，方非然将他随意地抛出一个弧度，在黑暗中火星四溅。

林芊芜没有想到一向工作严谨一丝不苟的方非然也是如此随性的人，曾经在酒店进过他的房间几次，看到他的房间很整齐，以为他会有什么洁癖之类呢，今天看到他这个动作，洁癖他肯定不会有了，否则他一定会规规矩矩的把烟蒂撵灭在烟灰缸中，之后会用水将烟灰缸反复冲洗干净……

就在林芊芜还在神游的时候，方非然再次开口了：“公司可能只会给你一次传绯闻的机会，如果失败你将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了，林小姐，作为艺人，机遇最重要，劝你的眼不要太高。”

方非然像一个前辈一样规劝着她这个名不经传的新人，让她有那么一瞬的感动，却时刻保持着清醒，因为她知道这注定是个陷阱。

“但是，以你的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