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芸问安晓:“德妃,是你找来的?”
“不是,我一直在找公主。”安晓鼻尖沁着汗珠。
“那找到公主了吗?”仕芸问
“没有。”
“幸好有德妃,否则我的腿就保不住了。”喜宝感恩戴德地说。
太后听到三人进了院子,说话声音,把她们传了进去。
喜宝忍不住向太后告了成嫔的状。
太后甚至都没等她把事情讲完整,就轻描淡写地说:“有时候,要感谢那个打你的人!”想想,太后对着窗口,早就看到了,听到了一切。
“挨打,还要感谢!听不明白!”喜宝必然是领会不到太后话里的深意。
“谨记太后的教导!”仕芸低着头,尽可能藏住红肿的脸。她一眼望到太后手边的小桌上放着一只狗尾巴草编织的小兔子。
太后有所察觉,说:“静茹,去取些冰块还有药膏,给芸丫头拿着。”静茹取药膏的时间,太后捧起了仕芸的脸,“瞧着脸,怪心疼人的!哀家回头给你做主!”
仕芸清楚太后只是说说,“就是看着唬人,没大事儿!太后莫要费心劳神!”
“怎么没大事儿?”喜宝把脸送到太后面前。“太后,你要好好教训她!”
“好,好,好!”太后摸了摸喜宝受伤的小脸。
喜宝吃痛缩回来。
三人回到她们居住的屋子,紧绷的神经才算彻底放松。
喜宝说:“宫里的人都好奇怪!”
“没啥奇怪的,要是今儿换做我们二小姐仕萱,你看成嫔还敢不敢?那个太后还是不是隔岸观火,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安晓愤愤不平。
“你冤枉太后了,太后不是说,要教训成嫔的吗?”喜宝有些天真地维护着太后。
安晓火冒三丈:“教训不教训,你能看得见,还是我能看得见?就是没教训,谁还能去问太后吗?你就蠢吧!成天就知道吃!”
仕芸说:“太后有太后的考虑,太后有太后的难处。如果你们不惹事,哪里就能被别人抓到把柄。”
喜宝小的时候,仕芸教过她用狗尾巴草编织的小兔子,很多人都会编织,但是用葵花籽做眼睛,不是每个人习惯这么做。太后小桌上的草编小兔子说明刚才乐平公主就在太后屋子里,所以安晓在园子里怎么也找不到她。草编小兔子是喜宝送给公主的,还有可能公主跟着她学的。太后不但自己装聋作哑,见死不求,而且还拦着乐平公主出面,帮助她们。
太后之所以这么做,仕芸猜测了原因。首先是刘启恒,太后很可能已经发觉了儿子对她的喜爱;其次,身为赵丰年的未婚妻还与其他男人瓜葛不清,这顿巴掌挨得不算冤枉;最后就是太后想给她出了一道难题。
太后为难她的心思不太好琢磨。
此时找理由出宫,怕是要搁置。太后不会选择现在放仕芸回丞相府。红肿的脸无法对丞相交代,更不能让赵丰年知道。
仕芸坐到了镜子前面,安晓拿来了药膏,涂抹着。“还是用赵将军给小姐配的药膏吧,好得快些!……临来宫里,我还犹豫着带不带……不曾想还是用上了!”
“给我也抹一点呗!”喜宝用双手扇着脸颊,期待着减轻火热的感觉。
“你那张脸就没干净过,抹不抹也不看出来,浪费!”安晓细致地把药膏涂抹在仕芸的受伤的脸上。
“不是看不看出来的问题,是疼,可疼啦!”喜宝呲牙咧嘴。
“姐姐比你红得厉害,肿得厉害,不见喊疼,你闯祸的还有脸喊疼了……跪门边去!不许吃饭!”
喜宝撅个嘴,真的朝着门边走,嘟嘟囔囔地说着成嫔的坏话。
“行了吧!她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跪又有何用。等她长大了自然就懂事了!”
这会儿工夫,刘启恒身边的小豆子拉开门板,探进一个小脑袋,朝着喜宝勾勾手。喜宝走出去,很快又回到屋里,手里多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她举起瓷瓶,炫耀着:“皇上,知道我挨打了,派人给我送来了药!皇上对我真好!”
安晓噗呲乐了,伸手夺过了药瓶,拿给仕芸:“皇上凭什么给你!小花痴,做什么大头梦!”
仕芸站起身,朝床边走,说了句:“扔了。”
“好端端地扔了干什么?!”喜宝从安晓手里拿了回来,攥在胸前。
“是你去扔掉,还是我去扔掉!”安晓拼命使眼色。
“我去。”喜宝也发现仕芸生气了,边走边嘟囔着:“姐姐怎么也变得奇怪了!”
看来,德妃不是路过,而是刘启恒请来的。仕芸刚才就已经猜到,但生不出半点感激。能想到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