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阎帅书房,看到办公桌后的人影,常欣便有大祸临头的感觉,好想逃走。
「要去哪儿?」严判官厉声道。
「没……没有。」常欣踏出门口的右脚有些不听使唤,因为它想不顾一切地奔跑,可她的左脚还留在屋子里,而且背后有着非常可怕的气氛,让她无法违背命令,只能怯怯地转过身。
「我只是好像听到木牌响了,要去勾魂……」天啊,谁来救她,她不想跟严判官共处一室啊!
「我怎么没听到。」严判官以不怒自威的表情瞪视她。
她低下头,嗫嚅地说:「我……最近有耳鸣的现象,大概是因为这样……」
「还敢耍嘴皮子,过来!」最后两个字几乎是用威吓的口吻说出。
她颤抖着靠近,恐慌地坐在桌子前面的摺凳上。「怎么会是判官大人在这儿,李……李老呢?」
严判官翻开资料,一边冷冽地说:「他生病了,所以职务由我暂代。」
法力高强的扫地僧怎么可能会生病?其中必然有诈,常欣瞄他一眼,不会是他把人家踢走了吧?
「阎帅大人已经出差半个多月了,怎么还没回来?」她壮着胆子问。当初明明说三天,怎么去了那么久?
「你的职责是做好个人分内之事,长官的事不是属下该过问的,如果每个员工都能严守分际,尽忠职守,就不会不停出纰漏,给冥府带来麻烦。」
最后一句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常欣急忙解释。「昨天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一个无辜受牵连的善良老百姓,非常不恰巧地出现在现场。」
严判官冷瞄她一眼。「如此甚好,我还没问你就自己提出来了。」
「昨天的情形是这样的——」
「我已经知道了。」他打断她的话。「把人家的屋顶弄个大洞扬长而去,你好大的胆子——」
「那不是我。」常欣激动地站起来。「是王建弄的。」
「坐下!」他厉声道。
她吓得赶紧坐正。「属下有极大的冤情要上报。」
「冤情?」他冷哼。「难道骑着红狐,嚣张扬长而去的不是你吗?」
常欣张嘴又闭上。
「没话说了?」
「只有一点要澄清,我是骑着红狐狸没错,不过没有『嚣张』地扬长而去,我只是心情欢乐了一点——不对不对,应该说表面欣喜但实则忧国忧民地离去,而且目光遥望阎君庙,忧心忡忡。」她一口气说完。
接下来室内大概有五秒的沉默,严判官连嘴角都没扯一下,只是严厉地瞪着她,常欣的头越来越低。
五秒后,她终于受不了,率先开口:「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但我真的没有嚣张,我连这两个字都不会写。」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严判官拍了下手,她还搞不清楚状况,四周就暗了下来,而后一张超大的照片浮在半空中,那是她骑在红狐上仰天长笑的画面,因为是由下往上拍,所以看起来非常猖狂跟嚣张。
常欣傻了。这……这谁拍的?谁?谁暗算她?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严判官斥喝。
她要哭了。「不是这样的,我……这是角度问题……真的……」她说不下去了,最后只能哽咽地化为一句:「大人饶命。」
严判官冷哼一声,又拍了下手,屋内大放光明,照片也消失无影。
「这还是小问题,真正违纪的地方是你没有回来禀报,事隔一天才过来,你都干什么去了?」
常欣更加有口难言,她真的要回幽冥府报告,谁晓得幻化成小精灵后,就被七云吃乾抹净,在床上滚了几个时辰。原本只是想奖励一下他,谁晓得会变成这样?
再说也还不到一天,大概才十几个小时而已,但这些话她自然是不敢再说了,免得严判官又要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