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意一动,那玉简之中就飘出一缕缕气息,随后在半空之中凝成一幅幅犹如形成笔墨构筑的画图,只是每一幅都是飘忽不定,场面时时都在变动之中。
由于这般是隔了一层,并不是直接观望其中内容,而且这里所表现出来也仅仅是其中部分,非是全部,所以不会再涉及什么因果变化。
当然,由于此刻所展现出来的东西极不清晰,要想深入去求,就需要他自身设法去推断了。
不过他不需要了解所有,那也不可能做到,因为万阙道人所经历的一切本来就是失败的,没必要去全盘接纳。
现在所展现出来的画面算得上是变化无端,难以理清线索,可有些东西是绝然不会变的,他只要从中找出这些,将大概抓住就可以了,至于细节,那些本来就是不确定的,越是相信越是容易被陷进去。
他很快发现,这么做有不是没有好处,因为这般推算,无疑能够使得自己抛开那些固有束缚,站在更高之处往下观望,从中整理出最为有用的关节。
随着不断推算,他对此中理解也是逐步加深,从根本上渐渐靠接近这一境界。
许久之后,他已是见得所有,再无法获得什么有用线索了,一挥袖,就将那些气机画图驱散了,随后收回了目光,这时再观手中那枚玉简,却是蓦然发现不对。
万阙道人交给他时,此物是什么模样他很是清楚,可现在看来,却是与之前有所不同。
自表面观去,其似万阙道人交托给他时别无二致,然细微之处却是大有差别。
尤其这东西本来是万阙道人观想出来,凡此类之物,若当时并无有观照去千百年后,那么与天地交融尚短,便与四周诸物有一种格格不入之感,或许常人无法感觉,可他这等修为之人,却是一观便明。
而眼前这枚玉简,给人感觉却是古老沧桑,仿若经历了无数岁月沉积,同时其又如新生胎儿,方才懵懂入世,观来十分矛盾。
张衍心下一转念,莫非是刚才自己推算,才导致此物发生了变化?
真阳大能时时气机布盖外,大利随身,可以说,自身气机涵布之内,诸物都在其等影响之下。
可这等情况放在他身上,却是绝然不可能的。
若说在他初得布须天精气之时,运使之中还稍显瑕疵,或许会有这等事发生,可他现在对法力制御圆转如意,心之所予,即为其变,不会有丝毫差错。
而他记得清清楚楚,为了不使这玉简受得影响,适才自此物之上取摄念思时,并未影响到其半分,又怎会出现此般情形?
寻思片刻,脑海之中骤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
莫非此物就是那传闻之中知世简?或者其残缺部分?
此物从来都是出没绝影,无迹可寻,许是当年万阙道人观得玉简之后,此物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身,只其自身不知罢了,而到了眼下,因其将因果交托了出来,所以眼下才借机显化?
这一念方起,那玉简之上那一层奇异感觉却是骤然褪去,竟又是还原成了刚刚入手的模样。
张衍见此,不由一挑眉,联系古往今来对此物的描述,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个猜想。
此物如此玄异,极有可能就是那知世简。只是此物唯有在执拿之人不明其底细的情形下方可观得,一旦此人觉悟过来,认识到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时,那么其就会从身旁消失,或者退还成普通模样,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这或许也是此物从不现于人前的缘由所在。
他心下一寻思,其实此物变化,与去往上境虚实之转有几分相似,两者之间该是有什么联系,这也难怪其中有关于通往浑天的记载。
当日万阙道人虽然再也不曾寻到此物,可从眼下之事来推断,此物在未曾有人承接因果之前,很可能一直在其身上,知是其不自知罢了。
而在此人将自身所历交托给他后,此物就一并交了过来。
他目光微微一闪,若这般推断不错,那么在没有他人接手因果之前,此物应该还在自己这里!
他顿时认识到这是一个机会,若能使得此物重现眼前,或能窥看更多上境隐秘。
只是该如何将之再度唤出来呢?
想到这里,他望着手中玉简,不由陷入了深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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