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之中,其实还有数名佳徒,但修为尚浅,且魔劫近在眼前,能保全下来多少,也是难说的很。
她不由想起周崇举,虽只收得张衍一个徒儿,但却胜过眼前百数人,想到此处,不免有些意兴阑珊,挥手道:“你等都且退下吧,穆清,你留下。”
众弟子不敢有违,拜礼过后,纷纷退下。
那越师姐不觉嘴边发苦,她苦修数十载,自觉功行大有精进,今日兴冲冲来拜见秦真人,本是期冀能说上几句话,得到几句勉励之语,但秦真人却是根本未曾朝她这里看哪怕一眼,反而独独留下了钟穆清。
她失望之余,心中不免多了一丝嫉恨,冷冷看了钟穆清几眼之后,哼了一声,垂首退了出去。
以钟穆清之修为,自是听得清楚,也明白此道姑为何对他不满,但他身为十大弟子之一,又哪里会把这名道姑放在心上?
待众人俱都退走之后,他理了理袍袖,走上前去,揖礼道:“弟子见过真人。”
秦真人对他言道:“前些时日我打坐之时,忽然心有所感,察觉似是有一桩大事到来,便于定中推算,发现自今日始,自那六十四年之后,有一物涉及到我玄门气运的大事……”
似是此事至关重要,她声音越到后面越低,以钟穆清的定力,也是听得面色数变,心神激荡。
但听完之后,他吁出了一口长气,道:“依真人所言,决定此物归属,当应在那十六派斗剑会之上?”
秦真人赞许点头,道:“不错,只是此番需去得那天极罡风之上,那便非元婴之境不可了。”
钟穆清深深拜了下去,道:“真人之意,弟子已然明了,我如今功行渐趋完满,至多三四十载内,定能成就元婴。”
秦真人看他一眼,叹道:“穆清,对你我是极放心的,你与齐云天年齿相近,若不是我当年讨得你来做弟子,耽误了你不少功行,怕是早已成就元婴了。”
钟穆清慌忙往下一跪,大声道:“真人厚恩,百年悉心栽培,弟子没齿难忘,虽百世亦不得相报,岂敢有半分怨怼?”
秦真人轻轻一笑,皓腕抬起,道:“你且起来吧。”
钟穆清不敢违抗,依言站起。
秦真人对着他温和言道:“若此次你能自那处回返,取了那物回来,日后那渡真殿殿主一位,必是你的。”
她虽则说得轻描淡写,可钟穆清听了之后,却也是忍不住心头泛起一股喜意。
那三殿殿主之位,只有上极殿殿主之位已然确定,将来必定是那齐云天的。
而那昼空殿殿之位,如今看来,以霍轩最有可能接掌。
但陈氏似是对他有所不满,而且他只是一名赘婿,却也未必会完全信得过他,将来如何,却也难说。
但若不出意外,则必为世家所得。
至于这渡真殿殿主之位,秦真人却是属意钟穆清。
在她看来,无论是修为寿数,还辈分师承,都以此子最为合适。
只要有此位在手,哪怕有掌门师兄用彭真人来制衡于她,自己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是以此事万万不可出差。
秦真人凤目撇来,见钟穆清面上喜色流露,却也并不见责,只是提醒他道:“你休要大意,此番你也不是没有对手,庄不凡、洛清羽,宁冲玄,俱是天资出众之辈,还有便是那张衍,我猜他必会与你相争,你要加倍小心才是。”
钟穆清却是不解,道:“真人,庄、洛、宁三位师弟倒也罢了,可那张衍如今方才化丹二重,六十余年间,他要想跨入元婴之境,那却又如何可能?”
秦真人淡淡言道:“若是掌门师兄出手相助,这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钟穆清听得心中一惊,道:“真人是说,掌门真人有意扶持那张衍替代弟子么?”
秦真人神色之中微现冷意,言道:“掌门师兄修为日深,心思也是越发难猜,若是他此番置身事外,那也罢了,但若定要与我过不去,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唯有请师叔出面,前来主持公道了。”
钟穆清听到此言,先是一惊,继而一喜,若是能请得这位太上长老出面,那便当真是万无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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