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子离去未久,另有一道淡烟横过飞空,也是奔往魔云方向,却是卢穆秋自问胜不过聂圭,借门中法宝从其手底逃脱,而那符诏亦是丢给了南华派。
卢穆秋到了地头,望着浑成教中几名长老,俯身一拜,歉然言道:“小侄惭愧,有负所托。”
教中一名长老一摆袖,道:“不必懊丧,不过一枚符诏,稍候再夺回来就是了。”
风海洋笑道:“卢师弟毋须自责,我魔门六宗,同气连枝,些许小挫算不得什么,等上去极天之后,还需师弟你多多出力。”
万年前魔门宗派强盛之时,宗派何止百数,但在玄门压制之下,那些强出头的宗派早已泯灭无踪。
如今魔门各派之间虽有颇多不合,但在面对大敌之时却极为抱团,否则这数千载来早已被玄门彻底铲除干净了。
卢穆秋肃然点头,他躬身一礼,举步回了本派修士阵中。
两名魔宗弟子皆是败退,此一战却是玄门胜出,然而赢涯老道和那名派中长老脸上,皆是毫无半点欢喜之色。
虽是夺来了符诏,但两名魔宗弟子却一个也未曾杀死,这令他们并不怎么满意。
那名长老看了看天色,道:“时已入夜,师弟,今日且先罢战吧。”
赢涯老道心中略略一思,一十八枚符诏今日已是降下了八枚,近半之数。如此看来,至多再有两日,就能决出归属。要是顺利的话,或许明日就见分晓,因而点首道:“好,就依师兄之言。”
他先摸出来一张符纸,运起法力在纸面上一划,甩袖一扬,此物立时脱手飞去,发一声尖啸去往天空高处。一声大响后,化为一团通红烈焰,似炬高举,映照天穹。
此物名为“夜照火”。光亮所至,有驱魔辟邪之效,到了天明之时,自会熄灭。
赢涯老道此举并非无的放矢,早先魔宗弟子到来时。声威浩荡,气焰嚣嚣,谁也不知会否在山峦江水之中做了什么布置,要是夜晚有魔头趁机兴风作浪,难免不得安稳,因此先做了一手防备。
赢涯老道又把随侍童儿唤了跟前,嘱咐道:“你去把磬钟敲了。”
童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承源峡中就有晚钟敲响,悠悠传出。各家各派弟子先见了云中夜照火。此刻再听闻钟声,就知今日已到歇战之时,于是不再伫留峰头,各自转入殿宇,把阵法禁制运转之后,便入定打坐,养蓄精神去了。
至于魔门六宗,似有奇宝相助,依旧结魔云在空,占据一方天界。并不落下。
一夜匆匆过去,到了第二日卯时,承源峡中有磬声响起,天际间恰逢旭日初照。万丈金光一瞬间填满河谷峰崖,万山千壑。
赢涯老道在万千修士目注之下缓缓步上法坛,他把拂尘一指,就有小童上前换了香烛。
上前几步,他凝视符书,见此刻已有八派宗名之下有印箓闪动。此乃是得了符诏之意。
玄门**有五派,分别为补天、广源、骊山、南华、少清;而魔宗则为元蜃、九灵、血魄这三宗。
昨日魔宗弟子面对少清派荀怀英时避而不战,他也是看在眼里,亦是隐约猜出了其心思。
不过玄门十派之中,除却少清派外,势力最为强横的溟沧、玉霄都还未曾出手,仅次于三大宗门的元阳派也是无有动静,因此他思忖下来,觉得今日夺取符诏当不是什么难事,假使动手快的话,斩除一二名魔宗弟子亦不是没有可能。
想了一会儿,他便收了心思,对着符诏拜了一拜,不旋踵,重云之中忽然传来一阵裂响,仿似银瓶乍破,霎时有一道虹芒破幕穿下,煌煌天光来势,伴着朝日灿阳,俱都闯入了山川江河之中,随即便有四道瑞云飘下,内中各含一枚符诏熠熠生光。
赢涯老道见此次飘下四枚符诏中,只有一枚落向魔宗,恰是骸阴派方向,而另三枚,则皆是朝着玄门这处来,分往平都、还真、元阳三派飘去。
既有符诏来,这三派弟子此肯后人,立时有三道遁光腾空而起,往云巅中冲去。
平都教出来之人乃是吴函承,只是他方至半空,还未拿到符诏,忽觉阴风袭身,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不及多想,护身宝光倏尔运起,凝神一看,却是眼瞳一缩,却见一只魔头竟趴在自家宝光之上,在那里张嘴乱咬,拼命要往钻来。
他立时抓起一道罡雷打去,顷刻间这魔头炸成丝丝黑气,可才散去不久,就又往中间一合,眨眼间竟又重凝出来,尖啸一声,抖动身躯,绕着他上下左右的乱窜。
吴函承皱起眉头,这魔头在此,说明是魔宗之中已有人出手了,倒也不敢大意,没有强行去取符诏,而是留神防备四周。
还真观此来斗剑弟子只有两人,陈清平已然身故,因而只有那于姓修士上去接符。
他才出去不远,陡得察觉有异,眸光一闪,伸指朝着某处一点,喝了一声,道:“现形!”
只见本是空无一物忽然有一团黑气显出,一只相貌狰狞的魔头撕裂大嘴,正在那里疯狂咆哮,可其似被一层无形气机所束缚,无论怎么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