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道:“老爷出关了。”
张衍这六十年中,非但将“五行大手”推演到了当下较为满意的地步,还又另外造得两门神通,
以他眼下功行法力,再加身上数件真器,同辈之中,少有人可作敌手,但若是同时对付数个对手,便就什么没有太大把握了,是以这两门神通完全是为了应对这等情形而创。
一甲子闭关,有不少书信寄来,命景游送了进来后,他目光往案上一扫,便知大致端倪,起手一招,其中一封书信自里跃了出来,落至手中。
此是陶真宏两年之前寄来,言及他与米真人法力功行已复,所有需用阵图俱是炼成,而李岫弥已是在南海之中沟通了方圆十余万里内的地脉灵机,此刻已可在上设立禁阵,只是之前张衍未曾出关,是故二人都未敢轻动。
张衍沉思片刻,问道:“玉霄派这六十年中可有什么异动?”
景游躬身道:“回老爷,玉霄派并无什么大动作,就是四十余年前,骊山派弟子明画屏去了玉霄派修道,小的听说,此事惹得骊山掌门沈梓心大是不满。”
张衍淡然一笑,沈梓心他是见过的,此女资质禀赋皆是不弱,也有一门执掌的心胸魄力,早在玉陵祖师飞升之前百多载,门中大部分俗务皆已由其接手,就是当真对此事有所异见,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所谓不满云云,当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挑事。
他想了想,又问:“骊山派如今是何情形?”
景游回道:“沈掌门继位之后,不知从何处冒出几个西河下宗修士,言称骊山派原本是西河家道场,既然玉陵真人已去,就当另择贤明,令能者居其上,在外处处与骊山弟子为难,上蹿下跳,可是极不消停。”
张衍冷哂一声,这当是玉霄走得一步棋了,其目的无非是想把骊山派笼络至自家这一处来。不过没有洞天真人的骊山派显然对其并无意义,是以要栽培出一个来,那明画屏应就是其拉拢之人。
他虽答应玉陵真人照顾骊山派,不过沈梓心看来暂还稳得住局面,故而还不打算插手。
而且玉霄把目光投在这处当是最好,他正可趁此时机在南海之上做一番布置。
思定下来之后,他伸手一点,凝出两道符书,再轻轻一挥袖,就将之送了出去。
法符飞出大殿之后,分往两处飞去,其中一道以闪电流光之势出了龙渊大泽,再横掠东华洲,到了茫茫大海之上,往一处岛礁落下,下方忽然冲上来一道灵雾,将此符卷起,致其往天中升去,最后入到一渺然难测的界域之内。
陶真宏此刻正于小界之中打坐,忽察觉到外间有气机到来,便就退出定坐,抬袖将之摄拿了过来,法力到法符之内一转,便明其中之意,他自袖囊中取出一枚打磨的滚圆的顽石,往外一抛,道:“米道友可在?”
那顽石飞出不远,忽然一颤,就悬停半空,自上浮现出一道分光化影,米真人声音传出道:“陶掌门,你平日无事可不会寻我,且说说看,又有何事了。”
陶真人打个稽首,道:“却要与米道友说一声,张真人出关,请我二人再往南海筑禁阵法坛。”
米真人哼了一声,道:“知晓了,何时动身?”
陶真人道:“玉霄派占据去了风陵海,并用小宗充实此片界域,四处也都布设了望气台,用以探查我辈气机,我等若用龙宫转挪,动静太大,必备察觉,只能我二人隐匿气机而去,稍候便就动身,去了那处,只要摆正阵图,与地脉灵机相合,便是玉霄有所察觉,也是不及坏阵了。”
米真人也不多言,那分光化影一晃,便就不见。
陶真人手持如意,自石上站起,此次与上回不同,若是大阵布乘,却是能真正威胁到南崖了,玉霄反应过来后,手段定会比前回更为激烈,或许比之真正斗法也不差分毫,不过此回他们这一方有三位洞天真人坐镇,再有禁阵配合,玉霄要攻打下来,不付出一定代价那是绝无可能。
他一抖袖,就见方圆千多里,一张张阵图自周围密如林立的石柱之上飞起,不断往袖口之中落去。
南海深处,李岫弥立在珊瑚玉台之上,闭目凝神,不断以法力查探阵中灵机,看有无疏漏之处。
这数十年来,他利用此间数百万水族精怪,共是修筑起了千余座法坛,将地脉灵机俱是沟通,其中最高三座皆是建在海中高峰之上,作为他与陶、米二人的主持阵坛。
即便眼下起初筹谋的界域已是布设完成,他也未曾停下脚步,仍是在不断往外扩张。
这时阵中忽然出现一只魁伟巨兽,如鲸如豚,四肢短小,两目开阖之间,似生日月之光,其张开巨口,仿能侵吞千万顷海水,此物一现,四下顿时一片混乱。
李岫弥陡然睁开双目,喝道:“如此还不肯安稳,看你能折腾到几时。”他突然低吼一声,顿有龙吟之音从喉中传出。
霎时之间,那水怪巨象顿时如泡影一般破散,而在原处,只有一头似贝非贝,足有百丈大小的白色怪虫,其无足无手,坚壳外沿有点点浮硬砾,嘴吻之前有六根长须飘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