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前丈许开外,凿有一口小池,水质清冽,上面却是飘着一只细长银梭。
此刻池中之水忽然泊泊翻动起来,看去如同煮沸了一般,而那银梭也是一旋,尖细之处往东南方向指去,并发出嗡嗡震动之声。
吴汝扬闻得声音,便抬眼看去,不过他表情很是平静,外间那些银鱼遇得莫名灵机之后,这潭池水就会生出这般异象。
开始他还祭出法宝去看个究竟,却发现发现不过是一些水下妖物而已,这显然不值得他费心。于是到得后来,索性就派了弟子前去查看,这许多年下来,也是习以为常了。
然而这回却是不同,足足过去半个时辰,那水中动静却还不停,且无数水泡聚在一起,缓缓堆高,那银梭也是大半截梭身染上了一层焦黑之色,声响已是变得极大。
吴汝扬神色不禁严肃起来,这显是灵机变动剧烈,引得众多银鱼聚到一处才会如此,这却不能不引起他重视了。
想了一想,自袖中拿出一枚银圈,抖手往外一扔,其就化一道灵光去往海上。
此圈飞腾有一个时辰之后,忽然在一处海面停下,而后横了过来,瞬息之间,就展开数千里,好像要将这此间纳入圈中。
就在下方深海之中,李岫弥正稳稳坐着,他神情看去轻松,但却是在时时刻刻感应四周动静,随着那“细袖银鱼”越来越多,也终是让他察觉到了不妥,当即伸手摄拿上来一条,轻轻一捏,其便化作了一滩银泥。
他目中生出光芒,道:“原来是倚仗此物。”
就在这时,忽然感应到了什么,霍然站起,功聚双目往上一望,见那天中景象,惊道:“吴老道的‘望气圈’?”
他在南海上时,曾借大阵之助与吴汝扬交手几回,知晓其身上有三只宝圈,分为落陷、望气、渡空三圈。
“望气圈”所到之处,能观望周遭诸事,而“落陷圈”能定拿灵机,至于“渡空圈”,更是了得,数万里之内,其主可借此圈挪遁来回,上回若非那龙宫之助,三人就险些无法逃脱。
他深切知晓,即便自家遮掩了气机,吴汝扬凭借着玉霄派种种秘宝,也未必就找不到自己。
此刻若不走,万一其追了过来,极有可能把性命丢在此处,所幸已是知晓了玉霄是以这银鱼查探气机,此行目的已是到达,不必再留在此地了。
他立刻发一声龙吟,将所有妖修俱是遣散,自家则化光一缕,由海底往南遁走。
吴汝扬借了望气圈,见得海中有无数灵光来去,立刻知晓事情不同寻常,又自袖中取出一只银圈来,往前一扔,霎时化作一人高下,他起得身来,负手踏步入内,出来之后,又拿过那圈,再是如法炮制,接连数回之后,终是到得方才李岫弥所在之地。
他一掐法诀,祭动望气圈四处查看,可一番用功下来,却并未发现对方身影,显然早已走脱了,要想寻到已是不太可能。
他暗忖道:“南海又起异动,想是陶、李等人又要来犯,我原本以为其等此刻该还是在恢复元气法力之中,不想来得如此之快。不过早些来也好。再过数十年,我未必还有法力压住这三人。”
再看一眼后,就一展袖,把两只宝圈一收,便遁空而去。
只是他方才离去不久,却有一只魔头从虚空之中跃跳出来,双目直勾勾地看着那遁光远去,
与此同时,东华西南,万丈地底之下,司马权站在宝鼎之上,目光闪烁不已。
此时他上半身稍稍能辨,下半身却是朦胧飘忽,似与气雾混在了一处,已然是恢复了一半元气,但要等完全回复天魔之身,那至少还需四五十载。
只他与张衍一战后,几乎是法宝尽毁,就是到了那时,实力恐怕还不及原先一半。
但这并非不能设法改变,若能再拿下一名洞天真人神魂,就如在东胜洲所做一般,至少可以再炼得一件诸如左道莲的法器来,
数十年前,他曾派遣弟子往东胜洲一行,却发现余下那二名洞天真人早已不见了影踪,不知躲到何处去了,于是不得已,就把目光瞄到了南海上来,看能否趁虚而入。
本来是把目标投在陶、李、米三人身上,因其并非是溟沧派弟子,就是当真得手了,想也少人追究,而且世人多半会以为是玉霄所为,可最大限度摘除自己,但是眼下却是发现,这吴汝扬似也是一个合适目标。
他忖道:“吴汝扬分明已是生机不足,法力在逐渐衰退之中,却是方便我神魂侵入,此人看去迟早是要找陶真宏等人做过一场的,要是真斗了起来,那便是我机会到了,如此看来,我可设法助得那三人一助。”
一抬手,拿处一只大瓮,伸手一抓,鼎中飞出无数魔头,皆往其中落去,最后起手一按,将之封住了。
心中默默一唤,未过多久,弟子慧晓入到此间,道:“恩师可是什么吩咐?”
司马权将瓮扔在她脚下,道:“你拿着此物往南海一行,将之丢在海中即可,余下就不用多管了。”
慧晓将瓮拿起,道:“弟子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