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的大阵尚在建造之中。而二十年后,再次抵达此处,那九座石塔,已然建成。而他同样困惑不解,看守阵法的河叶,以及瑞祥,还有诸多的弟子,都去了哪里?
“依我之见,师尊已攻下了金吒峰,却又追杀余孽而去,故而不见人踪……”
“师兄所言极是,且看那空地间的几具尸骸,分明有过异常惨烈的拼杀……”
“不妨入谷查看……”
“前辈不答应啊……”
许是关切师父的安危,元金与元夕显得有些慌张。
“先生……”
“无咎……”
广山与韦春花,还有灵儿,也是不约而同的看向无咎。急匆匆赶到此处,果然出了意外。何去何从,只等他一声令下。
无咎微微皱眉,似乎有所斟酌。少顷,他断然出声——
“灵儿与春花姐、广山,带着兄弟们,就地等我归来。倘若有变,杀了元金与元夕!”
“无前辈……”
“此事与我二人无关……”
元金与元夕大吃一惊,急忙出声求饶。
无咎挥袖一甩,踏空而起。
广山与兄弟们不作迟疑,冲过去将元金与元夕围在当间。两人不敢抗争,听天由命的样子。而灵儿与韦春花,则是盯着金吒峰的方向……
无咎飞越山顶,飘落而下。
他并未莽撞,缓缓落在山脚的石坡上。距九座石塔,尚有千丈之远。待双脚站稳,凝神张望。
人在山谷之中,弥漫的雾气晦暗重重。
而神识可见,数百丈外有尸骸横陈,还有禁制崩碎的痕迹,使得古怪的所在,更添几分阴森莫测。
而回头仰望,竟看不清山顶上的情形?
无咎迟疑片刻,还是抬脚往前走去。
重返部洲之后,也算是顺风顺水。再没有雨季的煎熬,也没了惊险的奇遇,只管乘着云舟在天上飞,仅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日,便赶到了金吒峰。
本想着弄清金吒峰大阵的用处,再夺取几块五色石,然后便带着兄弟们离去,部洲之行也就此圆满终结。谁料金吒峰就在眼前,突然又出了意外。
不应该啊!
倘若瑞祥攻下了金吒峰,也合乎情理,毕竟他是飞仙,且有备而来。而即便他追杀星云宗弟子远去,此处也不该没有活人啊……
又是圈套?
此前的瑞祥已吃过大亏,他绝不敢与本人硬拼。而所知的金吒峰,虽然看守弟子众多,却只有一个地仙高手,也根本不足为虑。
尤其是护山大阵形同虚设,石塔阵法已然失守。倘若真是圈套,为免过于儿戏……
无咎停下脚步,神色一凝。
不远处躺着四、五具尸骸,有元天门弟子,也有陌生的修士,皆满身血污而形状惨烈。且血污尚未凝固,显然死去的时辰不久……
无咎继续往前。
偌大的山谷四周,为群峰环绕。便如当年所见,形同一个巨大的鼎炉。而山谷当间,为阵法所在,有十余里方圆,更像是鼎炉的基座而蔚为奇观。尤其是那九座白玉石塔,高低错落,气象森严,威势莫名……
未几,无咎再次缓缓止步。
他已走到了大阵的边缘,却云雾弥漫而如临深渊。左右张望,依然不见异常。而低头俯瞰,不远处的云雾中,有一条石梯往下延伸,虽然隐隐约约,却如同当年所见!
没错,当年便是顺着那条石梯,抵达山谷的谷底,从而遭遇惊险不断。此时却过于寂静,仿若置身梦幻……
无咎徘徊不定。
山谷,已被黑暗所笼罩。九座石塔,彷如漂浮在夜色中,却又莹白闪闪而若隐若现,更加显得阴森诡异。
是就此离开,还是深入大阵而一探究竟呢?
无咎的双眉浅锁,思忖良久,“啪”的一甩袍袖,奔着石梯走去。
上当吃亏多了,人也变得谨小慎微。而瑞祥与河叶,均非对手,又怕什么呢?既然山谷无人,趁机洗劫一番。五色石何在,本先生来也!
某人置身莫测之地,素来谨慎多疑,怎奈五色石壮胆,顿时让他豪情满怀!
转瞬之间,人在石梯之上,却落脚实在,且稳稳当当。
无咎松了口气,顺着石梯步步往下。阵阵的雾气,扑面而来。他紧守心神,暗暗戒备。
石梯陡峭,且又狭窄细长。两侧幽深莫测,使人不敢逾越半步。
而数百丈过后,依旧没有异常。
无咎加快去势,只想着深入大阵寻找五色石。
谁料便于此时,他的脚下一空。狭长的石梯,突然没了。他急忙催动法力,尚未飞遁而起,已歪歪斜斜往下坠去。失足之恨,让他愤怒不已——
“瑞祥老儿,我饶不了你……”
与之瞬间,“轰”的一声光芒闪烁。曾经空寂的山谷,与九座石塔,已被阵法禁制所笼罩,并有人轻声笑道——
“呵呵,瑞祥大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