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点了一盆炖鸡,吃的痛快。野鸡用草药炖煮,昧道鲜美。半只鸡下肚,又喝了几口汤,他拍了拍肚子,饱了。
牧羊要了几斤羊肉,十斤酒,独自风卷残云,大快朵颐。
青女却是捧着一小碗白饭,默默低头吃着。
无咎打量着铺子里的情形,有些不甘心道:“掌柜的,能不能再通融一二?”
柜台背后站着一位老者,赔笑道:“回仙长的话,小店无能为力。”
无咎抱怨道:“天水镇只有一家客栈,我三人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掌柜的笑容如旧,却爱莫能助的样子。
无咎抬起手指敲着桌子,不依不饶道:“你后院分明有间客房空闲无人,何不让出来卖个好价钱?”
掌柜的依然是和颜悦色:“仙长所说的天字三号房,早已被人订下。”
无咎哼哼了声,有点没可奈何。
青女放下碗筷,拿出一块布帕擦拭着嘴角,低头轻声道:“修仙之人,随遇而安。无兄又何必焦虑,不妨顺其自然!”
无咎眼光一瞥,继续敲着桌子。
牧羊吃饱喝足了,抓着酒坛子走到隔壁桌前。他大笑着自报家门,随即与那两个修士称兄道弟,接着推杯换盏,却不忘趁机询问相关事宜。
无咎呆坐片刻,拂袖起身,冲着掌柜的示意道:“将我的马儿寄卖于此,权当抵偿吃喝费用。且出门上街游逛一圈,回头再行计较。”
掌柜的点头答应,笑脸相送。那四匹健马都是膘肥体壮,应该不愁买家。
无咎径自走出客栈,抬眼四望。
恰是午后,天光正好。树木掩映下的小镇,显得格外葱郁清新,而陈旧斑驳的房舍与店铺,看上去又多了几分光阴的痕迹与岁月的韵致。
无咎背着双手信步闲走,而没走几步又脚下一顿。
青女跟了过来,肩头还背着她的青布包裹。见无咎神色询问,她低头回道:“牧羊兄留在客栈打探消息,我随无兄四处查看。”
无咎没有吭声,转身继续前行。
青女碎步相随,落足无声。
午后的街道,行人稀少,且镇子上的奇人怪事多了,根本没谁留意走在街上的一男一女。
无咎在一家铺子前停下脚步,扭头张望。
青女则是有些好奇,却默默跟随一声不响。
那是一家脂粉铺子,卖的都是女儿家的物品。而那位无道友竟然走进铺子,买了一堆脂粉花红等物,然后大袖子一挥收取不见,转而在掌柜的惊讶中转身而出,竟是满脸的坦荡而又自然而然。
一位修士,买来凡俗的脂粉何用?莫非他有独特的隐癖
而无咎买了脂粉之后,遇到店铺便要逗留一番,不管是好吃的还是有趣的,他都要来上几样。
天水镇只有一条街道,不消半个时辰便已逛了一圈。
无咎兴致索然,转而奔着镇子的高处走去。
青女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儿玩耍的风车,乃是无道友所送。她有心扔了风车,又怕失礼,只是她原本淡漠的神情中,显得更加的郁郁冷幽。
天水镇所在的半山腰上,有座高宅大院。当间的一段山坡上,见不到行人。
无咎走到此处,好像是有所察觉,忽而放慢脚步,抬眼凝神四望。少顷,一无所获。他看着山上那座大门紧闭的院落,转而问道:“你是鬼修?”
青女有些猝不及防,愕然应声:“我我也不知”
无咎有所不解,问道:“你修为有成,缘何不知所修的功法呢?”
青女的脸色忽而闪过一丝红晕,却又瞬间变得愈发苍白。她低头呐然道:“我我”
无咎颇为意外:“哎呀,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这又是怎么了?”
青女好像很是窘迫,身子微微颤抖,低头咬着嘴唇,即便是手中的风车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无咎无暇多想,忙道:“罢了、罢了,原本想去上官家拜访,如今贸然前去怕是不妥,且返回客栈计较”
恰于此时,一个高大的壮汉跑来:“两位道友,我已打探清楚”pp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