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脸面继续听下去。
张伯谦的注意力也重新回到棋盘上,只淡淡道:“小孩子们的事,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可不然,你我当年,谁不是从年轻时走过来的?比如说你,三十不到的时候,不也干下了不少大事?”
营帐中,千夜神情微松,紧绷的身体也随之舒缓。
宋子宁也显得轻松了不少,微笑道:“我知道是谁在听我们说话了,关系不大。好了,现在可以说点正事。”
说着,他神情一凛,正色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人正在查你的过去吗?”
“嗯,怎么样?”千夜心中微微一紧,不过并不如何紧张。他自觉惟一不可告人的就是一半血族体质,随着力量日益增长,除非有人把他剖开来看到血核,否则很难抓到什么马脚。
宋子宁知道千夜心中所想,摇头道:“没那么简单。我本来为你做了一整套的身份资料,还动了动魏家那头野猪的资源,连乡邻都做得天衣无缝。可对方这次下足了力气,居然按图索骥,派人去当地调查。”
这下千夜也知道事态非同寻常。假的就是假的,再完美无缺的掩饰,被这样掘地三尺,一一对证,终究会露出破绽。他不由开始思索,谁会对自己身份这么感兴趣,按理说近来他和赵阀的关系反而有许多痕迹可寻,为何舍易就难?
宋子宁脸上掠过一层阴霾,“我已经派了人过去,看看究竟是谁的好奇心这么强,碰到魏宋两家的线,还要继续深挖。”
他当时把千夜的履历做得十分精妙,亲族方面用了宋阀同姓附庸远支的根底,出生家乡却是放在远东行省辖下一个边境小镇。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要查这套资料,必然会同时惊动宋魏两家,可就是这样的防护措施,对方还是采取了最打草惊蛇的做法,去当地验证。
千夜忽然感觉宋子宁有些异常,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不由抬头看看他,“那么派去的人”
“都是老手,经验和忠诚方面都不用担心。而且我已下令,如果有机会,把对面的人给”说到这里,宋子宁比了个斩首的手势。
千夜皱眉道:“对方既然已经知道会触碰到你和魏家,还敢派人过去,会不会早有准备?也许你的人控制不住局面。”
宋子宁微微一惊,说:“这我倒是没有想到。”
他站了起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走了十几圈,才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方不仅是针对你,也是在针对我。说不定我需要亲自走一趟,那么这次国运之战很有可能赶不上了。”
“这次战争是大好机会,对你我都是如此。有必然为此放弃吗?”千夜不以为然。
宋子宁已经崭露领军才华,并且得到中军参谋部的实权位置,若继续出色发挥,那么很大可能把这个临时的军衔和职务变成实职。放眼整个帝国,也没有几人能在他这个年纪达到这种成就。
宋子宁却摇了摇头,“这次的对手来者不善,之前我已查探多次,竟然连个方向都没有。我很担心他趁国运之战,在后方弄出点什么事情来不利于你我。我准备亲自去,一旦发现那家伙的踪迹,就先下手干掉他,防患于未然。”
千夜此时终于确定宋子宁的焦躁反应有点不对劲,于是站起来,伸手按在宋子宁肩上,止住他过于急促的来回踱步。
宋子宁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千夜缓缓道:“子宁,你有没有想过,对方就是想引你过去?”
宋子宁一怔。
千夜继续道:“你刚才说连个方向都查不出来,是不是已经用过推衍之术?”
宋子宁这时有些明白千夜想说什么,点了点头,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你去了那边,还是抓不到人,却得到一些和对方密切相关的线索,会否以此为媒介继续推衍?”
宋子宁听到这里,神情一变,现出恍然之色。
千夜道:“我不懂天机推衍之术,但记得你说过,若贸然去算那些太过强大的存在会被反噬,那么如果那些线索会被引到某位大人物身上,对方又有秘法感应,在不知善恶情况可是不会客气。到时那些人无须动手,就会重创你。”
宋子宁吐出一口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你说得对,这的确是我最有可能选择的方法。而我自己居然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这很不正常。”
“子宁,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过于急躁。”千夜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沉,“对方已经在干扰你了?”
“多半是。”宋子宁既然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很快就恢复过来,他摸了摸下巴,笑道:“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对方是谁?做了一个这么精巧的套子,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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