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怔愣一下,苦笑道:许是造化弄人。当我知你爹娘交往之事,因了她的姓氏恰在忌讳之列,便劝阻过你爹,只是未见异状,也存了一丝侥幸。后来,密室中的令牌出现泣血警示,我才强硬了态度。那令牌谓之苍龙令,乃是始祖当年为四大守护长老时所得信物。其令原以灵物为材,巫术为铸,又被施过血咒,极富灵性。就如你此番触发令牌,显出苍龙一般。此状乃是圣主亲近之相,就是说,你无形中可能已与圣帝后裔有了接触。那洗盆也是先祖施过咒的灵物,为的就是选择妥当的家主传承守诺,保护子孙血脉。
姜桐动了动唇,不知该说什么。这一切听着有些荒谬,却又有些情理。
老太爷继续道:一次泣血,当为警醒;两次泣血,不可玩忽;三次泣血,换做是你,又当心惊与否?你爹瞒着我,说是与你娘断了,直到我见苍龙令仍有泣血之状才知真相。如何还肯由得他们?
姜桐不服气道:我娘出事时,我快三岁了。按你所说,赵家早该出事,赵家堡又发生什么天灾**不曾?依我说,那令是有灵性,血誓也当可信,只未必需要尽信。俗语说,人在做,天在看。既有承诺于人,不当背弃,但也该就具体事情而言。我娘就算是佞臣之后,她可曾鼓动了我爹去灭圣天后裔?她自己又可曾与圣天一脉为敌?还是你迂腐了。
老太爷想了想,不置可否道:如今洗盆择你为继任家主,苍龙令又与你亲近,许是因了你的出生,消减了赵家罪孽。而且,如你所说,你娘并未有危害之举,且也落崖离世。血誓之咒便戛然而止了也不一定。又叹道,若是我在你爹行冠礼被洗盆所择之时,便将机密尽诉于他,或者,悲剧当可避免。
姜桐默然无语地看着眼含悔意,面露凄凉之色的老者。想想自己爹娘实在冤屈。娘亲虽是失足而死,但本是因老头子阻挠亲事所致,自己当怨恨于他。如今听了这些,却又不知从何追究了。何况,他也失了儿子。
不欲纠缠叫人不快的话题,姜桐挥挥手道:往事已矣,多说无益。你还是说说那什么惹来诸多麻烦的圣帝后裔吧。
哦。老太爷揉揉眼睛,掩饰着擦去眼中模糊,继续道,经历过数男子就碰不得。撩起一襟山茶袍脚,姜桐就往秋千上一靠。侧坐其上,一腿闲翘,一腿随着秋千轻摇晃荡在下。微眯双眼,享受沐浴后的清风送爽。
苍龙令之事,对他不能说没有影响,但也算不得翻天覆地。老太爷口传的秘事,他也算得尽心,该记的都记下了。但是所持态度嘛,信与不信,重视与否,一半一半。
方才借着沐浴,他也抽空理了理思绪。血誓之说,归根结底,简而言之,就是对于承诺不可背弃之事。 (.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