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由出入寝宫!”
“要死啊,你!”
是夜,两人躲过凤家眼睛,趁黑摸出了碧云洲,骗开城门,混进了城中。
“没瞧见有什么异样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
“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找地方睡觉。”
“啊?”
“啊什么啊!既然凤家不像是在骗我,我又急什么?他们要一锅烩,我要熙阳帝的脑袋,不相违背。既是同壕战友,我没道理捣乱拆台。走了,咱就在皇城边上找个地方睡。近些,方便。”
几乎同时,隔着皇城高墙,这两人刚从墙脚下离开,一辆马车便背道而驰地悄然进了宫。
“主子,都安排妥了。那人歇在了承庆殿。”
“哼!连自己的寝宫也不敢睡了?果真亏心事做得多了!”
“主子,娘娘她——”
“她不是娘娘,只是我娘。”
“是!老奴说错话了。主子当知道,小姐并不希望看到今日这般。”
“不,你又说错话了。我娘只是不希望我有所闪失,不希望我活得不开心,但,早就希望看到今日了。我不会伤及自己的,而且,现在心情很好。相信我娘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你们先去看着那几个,我自己过去。”
“是!”
一盏昏黄的灯笼,在暗夜中伴着一袭素衣,幽灵一般到了承庆殿。
听得吱呀一声门响,熙阳帝于浅眠中乍然惊醒,喝问道:“谁?!”
一串脚步轻响,珠帘撩动,来人出现在了熙阳帝跟前:“我。”
一见来人模样,熙阳先是隐隐松了一口气,继而弹跳起身,赤脚站到了地上,朝着来人指鼻恼喝道:“你这逆子好大的胆子!居然——”
“不用这么激动,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来和你说会儿话。”来人轻飘飘打断他的话,自顾自坐了下来,看见熙阳帝眸光中的异色,又幽幽说道,“你若不想好好说话,可以,你知道我的剑术如何。”
不甘受人胁迫,却不想不要命。熙阳帝知道此刻唤人也没有用,只好面色极其难看地在床沿坐下。然后沉冷着声音道:“已然前途在握,还这么急不可耐么?”
“你错了,我并不稀罕这些。倒是他们在乎得紧,其实,他们个个都盼着你死。”
熙阳帝面色越发沉冷:“可是他们谁都没你的胆子大,到底是朕看错眼了!说吧,你究竟图的什么?”
“我要你写几样东西。”
“哼!还说你不在乎?这是明目张胆的在逼宫么?!”
来人闻言嗤笑:“我还没说要你写的是什么呢!果然,在你心里就只有这个骗来的皇位要紧。”
熙阳帝闻言蹭地一下站起身来,未及开口喝骂,又在剑尖寒光中慢慢坐了下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来人递了一个提盒过去,道:“里头有绢帛笔墨,就伏在床边的高几上写吧。放心,费不了多少功夫,你的字也不怎么好看,就不必糟践东西了。第一份就写,《告帝罪书》属实,尚未及细处,然后你就自己将遗漏补上。我告诉你,该不该知道的,我全知道,你不必浪费时辰再逼着我要你重写。”
熙阳帝面上一片寒霜,喝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寒光一闪,只得老老实实照做。两刻钟后,愤愤然搁笔。
来人取过白绢看了看,讥讽道:“我说了不要浪费时辰,糟践东西。要知道,你浪费的可不只是这些,还在浪费我的耐心。倘若逼得我坐不住,你也就永不用再写了。”说着,一甩手,将那白绢丢在了他脸上。
半个时辰后,熙阳帝再次搁笔。
来人看看白绢上的字,点点头收入袖中。然后道:“给我娘写一份休书,事由就用——无所出。”
这回,熙阳帝心中虽有疑惑,却是一点儿犹豫没有,爽爽快快依言照做。写完搁笔,还是奈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我休了她?还用这等措词?”
“什么也别问,过几个时辰,你想不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因由的。”来人看看没有碍眼的字句,将这第二张绢帛收入袖中,又道,“现在,写一份废太子的诏书,再给老五下一份传位诏书。”
“什么?”熙阳帝闻言顿时犹如臀下针扎,窜起老高,想想方才写的两样东西,声色俱厉道,“到底什么把柄落在了他手上,让他逼着你这么做?”
“我说了,现在只管写字,你所有的疑惑,几个时辰后自会全部得到答案。”
熙阳帝看看那柄近在咫尺、时时威胁着他的利剑,咬咬牙写下废太子诏书,只那传位诏书实在落不下笔,迟迟未动。
“快写!我坐得有些累了。”
熙阳帝将笔一掷,憋着气道:“告诉朕原因,你若是受他挟制至此,朕有法子治他!”
“不必,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不行!这份诏书不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