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灯光显得格外美丽,头上摇摇欲坠的金钗折射出丝丝金光,脸上是鲜艳精致的妆容,纤细的兰花指微翘,略微沙哑的声音唱起:
【妾蒙陛下宠眷,六宫无比。只怕日久恩疎,不免白头之叹。】
嗓音一起,下面顿时安静下来,义云也坐到一边细细观望起来。这时,门口挤进来两个短发,蓝裙,白袜的学生妹子。
义云的视线立马就被牵引过去,等等!尼玛那其中一个不就是落云烟吗?二话不说,义云拍案而起,朝那妹子走过去,尼玛!快放我出去啊混蛋!
义云正准备冲上前好好咆哮一番,只见那两个女大学生凑在一起正讨论着什么?
“哈哈,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感觉还不错。”那妹子笑着。
落云烟点了点头,盯着台上的人儿,喃喃道:“台上的那个女子唱的真不错,样子也美极了。”
话音刚落,边上一个常客悠悠开口道:“第一次来吧,这就是梅园的头牌台柱子海棠,他可是个男的。”
“男的?”两个少女惊讶的再次瞅了瞅台上那人,细眉粉妆,长袖风舞,盈盈腰肢,怎么看也不像男的。
义云也扶了扶差点掉下来的下巴,自问:“男的?”
【云护玉梭儿,巧织机丝。天宫原不着相思,报道今宵逢七夕,忽忆夕年...】
落云烟仔细地听他唱,沙哑的嗓音好似高山清泉,敲击人们最柔软处的心弦。
【仙偶纵长生,论尘缘也不恁争。百年好占风流胜,逢时对景,增欢助情...】
深厚的唱功,细致举袖掩面的手势,落云烟呆呆地看着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杨贵妃还是海棠,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谁又说得清自己究竟是什么角色呢?
一曲终了,帷幕慢慢的拉起,台上的杨贵妃快马加鞭离去,消失在这个舞台。台下的人群再次哄闹起来。要求加戏。最后戏堂的班主出来陪笑的说了句:角今天嗓子不舒服,就此结束之类的,人群便散了。
落云烟还发呆地看着戏台,旁边的女伴手肘碰了碰她戏言:“怎么?看上那戏子了?别想了我爹说你别看戏子在台上风光无限,那身份就跟窑子里出来差不多。下了台还不是照样被人压,你爹要是你和一戏子在一起还不气死。”
落云烟眼神始终盯着那台柱子,一个金光闪闪的金表掉在那里,落云烟快步走过去,拾起那个金表握在手心,还暖暖的。
义云嘴巴抽了抽,这妹子还真是开放啊,这年代说这话都不害臊的。忽然想起刚刚的事,上前一步喊道:“落云烟,快送我出去。”
“你谁啊!自己滚出去!”边上的女人一脚把他踢开。尼玛!义云跌入了另外一个画面。
雨夜,大雨倾盆,义云跌坐在地上,雨滴啪嗒啪嗒地砸在他身上。尼玛!这是谁设计的场景,粗来我保证不打你。
正当义云愤愤吐槽,一辆黄包车急驶而过,溅起的水花喷了他一身。尼玛...义云跳起指着黄包车打算骂上几句。看清车上那妹子,不就是落云烟!这么恶搞我真的有意思么?那车子快速地继续向前,义云一路狂追,累得像狗一样!终于黄包车在街头交叉口停下。落云烟撑一把油纸伞下车,街头的屋檐下坐着一个穿着青衫的清秀少年。
“在这躲雨怪冷的,把伞借你回家吧。”落云烟把伞塞到他手里。
“多谢这位小姐,请问芳名?府上几何?我好把伞还予你。”少年彬彬有礼问道。
“落云烟。南街11号学士府,你呢?”落云烟笑着拂了拂已经湿润的头发,雨滴顺着她的短发滴下来。
“我...叶雨。”少年停顿了一下才说。
落云烟点头转身上车离开了,消失在雨幕中。
后面赶到的义云才跑到,看到车子像水墨画的墨点一样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这江南雨幕中。那少年同情地看着他递过伞说:“公子。冒雨赶路对身体不好,我这伞也是别人刚刚借我的,借你吧。改日在和她道明便是。”
义云听他咬文嚼字地说了一堆,顿感烦躁,欲要推开那伞手却落了空脚下一滑掉进了另一个场景。
梅堂红梅树下,坐着一个一身华贵服饰的王爷,海棠站在一旁唱着他的《长生殿》。刚刚下了一场雪梅枝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韵味十足的京腔使得梅花都不由得颤了颤。王爷看得有些醉了,不禁走上前握住海棠的手,海棠手一缩停止演唱,气氛好似尴尬。
“海棠?你的艺名为什么叫海棠?”王爷问。
“因为海棠花开,春天就到了。”海棠看着眼前的梅枝说,迟早我会离开这个地方,会有人带我离开的。
“我带你离开吧。”王爷看着海棠眼神怪怪的。
“多谢王爷,不劳烦王爷了。”海棠恭敬地低着头说道。
王爷被遭拒绝顿感颜色尽失,干咳了几声,甩袖离去。
不久之后便来了一群官兵以窝藏革命党的理由抄了这戏园,海棠无处可去游荡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