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的边缘是一个天然的出水通道。义云给送进了这个通道。
众鱼还留下了两尾作门卫,牢牢把住门,二夫当关义云莫开。从此以后爱哪去哪,慢走不送。
义云的身体就启程上路了。
开始象坐滑梯,接着象冲浪。神智不清的义云进入一条溪流,半浮半沉,高低起伏、或快或慢,一路顺流而下。
这一去不知道有多远、漂流了多久。
但是一息尚的义云,已经不可能逆流而上,只好随波逐流。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了看似无情的流水,不管他将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向何方。
这是一场身不由已无可奈何的旅行,但却禅意十足。
义云不知道。
在他的身手,那座高耸入山、雄奇瑰丽的大山上,有两个老头儿正在悠闲品茶。一个是师父,一个不认识。俩人时不时便要起身察看一下,那黑炭头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不认识的那那个慈眉善目,义云师父则是有些凉薄无情的面相。
只见面善的那个痛心疾首地不断叹息:“太狠了,太狠了啊你!那么好的一个小伙子,给你弄成这德性!亏你下得了手!”
义云师父说:“过了啊,过了啊,分明是你放出的奔雷手,怎么就怪到我头上。”
面善的那个则是一幅无奈习惯了他的样子,说:“又来了又来了,杀人的不怪,怪我这递刀的。”
“好吧,你是帮凶。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背黑锅,再多一次又怎么样呢?”
“……”
“再说咱们的目的不是专门为了要电他雷他,他既然有入尘济世的志向,不经历挫折磨练怎么能行?‘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筯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面善的老者实在忍无可忍。跳起来说:“你要再吊书袋,信不信我马上把这茶倒下去喂鱼?”
义云师父赶忙陪笑:“且住且住,咱们且看看这小子是死是活。”
说话间看了几眼,马上惊叫起来:“不得了不得了,这小子还有一口气在。真强!好了好了,救他的人快来了,这小子,艳福不浅哪,啧啧……”
面善老者便也赶过来观看,不禁眉开眼笑。不过又补充说:“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他这意思很明显:每个故事的主角,成长总不会那么容易。
……
哦哦,书归正传:这会儿义云漂到哪里了呢?
眼前溪面渐宽流水渐缓,地势渐渐变得平坦。
前面有房屋几处,田园之畔。溪柳成行。如此画面甚美而义云尚不得而知。
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村庄,自然条件很好,那么生活应该很是富足;不知道义云在此养伤,算不算是掉进福窝里了呢?
人生如梦,抓住就好。温饱之余所思,岂独温柔之乡?
义云可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好青年!
义云还在昏迷之中,只有水底游鱼才偶尔被他体内传来的心脏搏动惊到。
义云的身体不再向前漂行,止住了,不,是被水面之下布置的渔网兜住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在此逗留,便是有缘。也不知道是哪个有缘人、好心人将要前来把他救起?
义云恰在这时醒来。
没有睁开眼,只觉得面上轻风柔柔地吹拂着,有些舒服;不过身上的伤实在让他懒动。他知道自己在水中。也就清楚自己是捡回来一条命了,真好!
可是营救自己的人怎么还不来?难道就眼睁睁地瞅着自己被泡成发面?那可真是太难看了!
义云正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岸上有人兴冲冲跑动的声音。从步幅节奏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一般这样的孩子,都有些毛手毛脚,哎哟糟糕!自己的伤——
说时迟那时快。那孩子已经来到溪边,不由分说便用力收网,哗啦啦的水声中,义云疼得直咧嘴!
义云于是睁开眼睛。
几乎就在同时,孩子停下动作,显然是发现了不对。
两人对视。
义云刚想说:“不要怕……”
妈呀,一个黑漆漆的水鬼!
少年尖叫一声,扔下网绳,撒腿就跑。
“姐,姐!”
义云心想:“好吧,赶紧去叫你家大人来,臭小子!呃……什么什么,刚才他叫什么?姐!”
任由一根竹篙子用力地捅了一下、又一下,再一下……这还有完没完了!
岸上站着一个清丽脱俗的丫头,大概就是姐姐了吧?那少年躲在她背后,只敢露出半张脸。
义云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义云心想:“这村庄里的人都到哪去了?怎么不把排场搞大点,至少来五六个手拿农具作武器的人也好啊!派这样一娇滴滴的和一个毛毛躁躁的来,顶什么用?”
然后就听到丫头脆生生、十分泼辣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