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血渐渐化为血水流走,义云停止了动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僵硬的脸部没有血色,凌月不见了踪影。
然后这个寂静的水房里,水流声变得嘈杂,义云扶起水往脸部拍去,一下,又一下。
猛然,义云走到垃圾桶旁一把拽出那件外套,穿上,仔细的整理好,血迹斑斑的外套,此刻满是褶皱,一股难闻的气味散发开来。
义云却仿佛不知道一般,缓缓的靠墙坐下。渐渐的,所有的声音远去,只有水声传入耳中,流经大脑,再传到每一根神经。
此刻的水声仿佛有一股怪力,义云感觉到疲倦充满每一个细胞,眼皮不断的阖上,睁开,困意不断上涌。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头枕着墙睡去。
无边的黑暗中,义云缓缓的行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没有注意到,一抹血色开始在他脚下蔓延。
几秒钟后,义云所在的地方完全被血色笼罩,血色在义云的脚步声里继续蔓延,直到眼中满是血红色。
义云继续行走着,行尸走肉般。
“啪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坠落到身后,义云转过头,一瞬间,这里再度黑暗,接着,是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义云看到一只手向他爬来,所过之处,拖过长长的一道血迹。
“啊”义云大叫一声,身体不自觉后退,突然被什么东西拌的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好向下看去,却是一具腐烂的只有上半截的身躯,这躯体从腹部断裂,几条肠子不断蠕动着向他缠来,他被缠住双腿,接着肠子不断伸长包裹住他全身,向下方拽去。
此刻的义云除了头部外全身缠满肠子,它们在不断的蠕动着,这幅画面着实可怖,更多的是恶心。
他感觉无法动用元力,无法攻击,无法做出一切反应,全身都没有任何力气。
义云不断挣扎着,忽然感觉到腹部一痛,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此刻正插进他的腹部,义云看到那只腐烂的手表皮缓缓的裂开,然后是一只只没见过的虫子顺着缝隙爬进他的腹部。
黑暗里,那半截身躯不断的拉扯着义云,使他缓缓下陷,虫子不断的涌入腹部,义云绝望的挣扎着。
不知多久,那肠子停止了蠕动,义云感到那肠子将他松开,义云颤抖着拔出腹部那只手向远处扔了出去,还不待放松,却见它又爬了过来。
接着,义云看到那些肠子向那只手缠去,那只手仿佛害怕般向远处逃去。
那些肠子待得那只手离得远了猛然向义云卷来,在义云震惊的目光中插入他的腹部,他能感觉到,那几根肠子不断的在他的体内延伸,盘剧。
最后义云看向那半具尸体,尸体的面部扭曲成了诡异的笑容。
“ 暮色的钟声敲响 ,
蜉蝣掠过飞鹰,
荒芜的大地上 ,
黑暗笼罩坟茔 ,
破碎的枯骨 ,
覆着黑纱的指尖 ,
寸寸灰烬落满 ,
惆怅的残念 ,
茧蛹静默着呼吸 ,
伏在尘埃中,哭泣 ,
半透明的躯壳 ,
纤弱而颓废的喘息 ,
棺盖下慢慢地腐烂 ,
腐烂,又生长出新的东西 ,
破开桎梏后颤抖的碟翼
扑扇着拂落永生之契 。”
诡异的诗歌慢慢在这个一片黑暗慢慢响起,将义云慢慢流下的血,覆盖淹没。
他听着这诡异莫名的诗歌,感觉全身瘫软,趴在地上,没有任何力气,感觉一切的一切都远去了。
突然他感觉又有什么东西在提着他的裤子,带着他整个人在往上吊去,他努力伸出手,想把裤子脱下,脱离那提着他的东西。
也就在这时,他感觉身体一阵摇晃,同时听到秃子的声音响起:“醒醒,喂,小云子,醒醒,你他娘的干嘛呢?”
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脸在面前,那是秃子的脸,秃子此时正摇晃着义云的身体,见义云睁开眼,便停止了动作。
看着一脸猥琐的秃子和旁边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的绮念,义云再看了看四周,这里依然是青铜密室,自己所在依然是刚才三人休息的中间区域,顶部的裂口依然开着,四周一片寂静。
“我说你他娘的做了什么梦啊?哈哈,还要脱裤子。”秃子眼神里,明显有些怪异神色。
义云一愣,低头看去,就看到自己手正抓着皮带,已经解开了一半,不由得有些尴尬,白了秃子一眼。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片刻后,看着四周的义云想到了这个可能,体内的元力基本已经恢复,而四周依然一样。
但那个梦也太真实了,根本就是真的,但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想着他便问秃子道:“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凌月,他有没有出现?”
秃子一愣,舒展了一下身体道:“还是没有,刚才你自己坐着一下就睡过去了,他娘的难不成梦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