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我陪你去休息吧。”义云轻轻揽住她。一只手将窗户关上,带着她往内寝而去。
洛洛微微歉意道“夫君在思虑什么这样入神?妾身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义云略顿了顿,笑道“哪里会思虑什么,你多虑了。”
义云将洛洛的身子安置在床榻上,然后将身后的袍子拿下了,挂在一旁的屏风上,道“你先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义云转身而去,洛洛忽道“夫君,你是不是在想安妙妙?”
得不到回答,安洛洛失控的站起来,快步上前抱住他,在他身后失声痛哭“安妙妙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还在想她?夫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义云面色变的有些难看的僵直在原地,终是伸手将她的身子摆正,垂眸看她“你别多想。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会放过她的。你安心休息,我去去就来。”
“夫君!”安洛洛泪眼婆娑“不找了,不找了吧,她已经走了,而且你也叫她失去了孩子,算是两清吧,夫君,她毕竟也是我妹妹,就放她一条生路吧。”
安洛洛口是心非的说着。带着丝丝祈求,听起来似乎真的是宽厚善良,以德报怨。
那日事后,当她醒来发现,自己成功的用假怀孕堕胎致使安妙妙被逼服下堕胎药,却没想到安妙妙居然能在义云面前安然脱险,音讯全无。而事后她更是发觉义云私下调查当日所发生之事。自己虽然安排的天衣无缝,却难保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尤其那名王太医因胆小怕事称自己年老病衰已辞去太医之职,告老还乡去了。自己曾派人在途中堵截灭口却没成功,那太医也至此失踪,杳无音讯。
这一个多月来,虽然夫君依旧和从前一样对自己体贴入微,嘘寒问暖,但因自己心中有鬼。始终觉得不太自在,她怕义云是不是早就知道其中缘由,发现了自己的小伎俩,她怕义云离他远去。她更怕义云以恨之名寻安妙妙,其实却早已情根深种。
一种害怕失去的恐慌深深萦绕心头,叫她忧心如焚,寝食难安。
这一个月来,眼看着自己的夫君从最初的盛怒难堪。一副只要安妙妙敢出现就要将她碎尸万段的表情,到后来找不到人,一夜时间甚至会招呼侍卫禀报好几次,彻夜不眠安排寻找路线。到如今越发沉默,每日每日不见踪影,每夜每夜只会站在那窗前,不知道他想什么,她也不敢问。比起夫君口口声声要找到安妙妙严惩叫她生不如死,她真心希望安妙妙就此消失不见。
心里想着,消失了也好。虽然没见到她凄惨的下场,不过总归不会偏离结局太远。
但若真叫夫君找到她,事有变数,她赌不起,输不起。
义云的声音忽然变的冷硬,想起那一抹倔强的身影,不由恼怒起来“不找?怎么可能不找。她孩子的命怎比的过我轩辕义云的皇家血脉,她算个什么东西,在戏耍了我之后,还想要安然全身而退?做梦。我轩辕义云发过誓,不论上天入地,我定要找到她,将她碎尸万段。生不如死。”
有些用力的推开安洛洛,安洛洛被推的一个不稳,往后仰倒在床榻上。义云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步往外走去。
安洛洛双手紧紧握成拳,嘶吼着大叫“如果她死了呢,天上地下再也没有她了。你也要这样一直找下去么?”
……
如果她死了呢,天上地下再也没有她了,你也要这样一直找下去么?
心里忍不住有些颤抖。
安洛洛的话不是没道理。当日她离去之前,受了那么多罪。正常女子,一碗落子汤下,定然是出血不止,要及时求医问药。
而那时,她却定定的在大雨中跪了几个时辰。
在追查她的时候,想到她可能会去就医,他没放过任何一家或大或小,或隐蔽的医馆。得到的,都是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女子,或者类似症状之人前来问药。
天上地下,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午夜时分,昙花都开了,她却不见了。
安妙妙,你是不是真的死了?
如此恶毒的你,怎会这般轻易的死去?
你欠了我的,你娘欠了我的,都还没赎罪,就死去,他日黄泉路,你要怎生找到轮回的路?
昔日满池孤傲的白莲已经凋谢,却在这午夜时分零星几朵昙花依旧以雷霆之势迅速盛开。
安妙妙,你那日不是说,要来这里看昙花么?现在昙花都盛开了,你怎么不看了呢?
恩断义绝,永不再见是么?
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顿时血肉模糊,一滴滴血落下来。
安妙妙,你最好是真的死掉了,否则我定要你后悔当日的决定。
思索间,剑奴和另一名黑衣男子无声无息落在他身后,低垂着头单膝跪地。
剑奴道“黑影有事禀报。”
义云心中一紧道“有消息了?”
黑影道“属下无能,还没查到。但是南宁青州边界近日出了些状况,属下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