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千精锐骑兵早已上马整装待发,睿王走到当先一批黑马前停下,这匹高头大马,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柔和,那么健美。摸着滑溜锃亮的鬃毛,睿王轻轻道“追风。此行千里,你一定要像从前一般,带我找到那个我想要找的人。陪着我,将她一起带回来。”
马儿有灵性,听到主人的呢喃,扑棱着脑袋,长长啼斯起来。义云满意的露出笑意,纵身一跃翻到马上。提着棕绳就待策马前行。
忽听身后有人高声叫道“王爷,王爷,……”
义云心思一动,转身回看,见是个穿着典狱长服饰的狱卒,眼眸倏地收紧,神色明显不悦起来。
那狱卒气喘吁吁的奔到马前,仰头看着坐在千里马上一副飒爽英姿的王爷,忍住心头的恐惧,开口道“王爷,牢里那两位主子叫奴才将此物务必交给王爷,请王爷恕奴才鲁莽之罪。”双膝跪地,双手居高,捧着一个金漆盒子。
义云冷着脸接过,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枚发着清冷流光的珠子,不由问道“那两位,可有什么话说?”
狱卒道“回王爷,那两位主子请求用此物交换自由身。”
义云沉吟着,忽而笑起来,慢悠悠道“想要自由是么?告诉他们,待本王事情办妥归来时再想想要不要做这个交换。”轻扬手中盒子,道“至于此物,暂时由本王保管。”
说罢也不等狱卒应答,当先策马狂奔起来。身后一千骑兵跟着呼啸而去。
狱卒看着如此大的阵势,吓得腿都软了,瞪着眼珠子,老半天跪在那里起不来。
心玫宫。
玫贵妃惬意的歪在软榻上,一旁的侍女举着托盘跪在她身前,另一侍女将盘中葡萄剥好皮子递到贵妃手中。贵妃眯着凤眼将葡萄拈在手尖,就着清晨的阳光照了照。放进口中,樱唇微动,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
那名剥葡萄的侍女一边忙活着手中动作,一边开口道“娘娘。睿王已经离开京城几个日夜了,娘娘你不担心么?”
玫贵妃道“担心?担心什么?”
侍女道“睿王临走前,那千家兄妹已经将鱼人泪交出,可是睿王并没立马送进宫来,却急急远去千里之外。娘娘你不担心万一……”
玫贵妃惬意的吐着葡萄籽,一边道“没什么万一。那鱼人泪可是要用来救他自己父皇的命,又不是要给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除非他罔顾父命,妄图造反,否则不论走到天涯海角也得将那鱼人泪交上来。”
侍女不解道“那若他日睿王将鱼人泪直接交付皇上,那娘娘您苦心筹谋的一切不还是白费了么?”
玫贵妃挑眉看她“你懂的倒是不少。”
惊觉玫贵妃眼中危险的寒芒,侍女忙惊恐的跪下,连声道“奴婢不敢,娘娘饶命……”心中苦不堪言。玫贵妃爱耍弄心计。可是精心筹划的阴谋太过庞大,历时太久,觉得自己的无双智谋无人知晓,颇有心有沟壑无人问津的遗憾,是以没人的时候,也会跟她提点一些,以纾解心中烦闷。
自己跟着她十几年,是最最贴心的老人。玫贵妃每每跟她提及一些内情,她总会根据诸多细节做出推算,每每有特殊见解贵妃都会赏识夸赞一番。而她也渐渐得意,并将自己视为贵妃心腹自居。
是以方才玫贵妃的态度着实将她吓了一跳,这才惊觉着妄猜圣意是一件多么罪不容诛的越权之举。忙跪下谢罪。
玫贵妃好笑的看看她,虚扶道“起来吧。瞧你吓的。本宫呢,也没别的什么优点,就是不会对对本宫忠心之人随意加害。你跟随本宫这么些年了,你的心思本宫最清楚不过。所以,你无须怕本宫,安心做事就好。”
侍女站起来。低着头立在一侧“是。”
玫贵妃又道“其实你猜的也不无道理。不过呢,本宫自不会让那鱼人泪真的到了皇上手中。皇上的命是死是活,可不是由那颗鱼人泪掌控。”心中暗笑,老皇帝中的又不是残心蛊,何须那么珍贵的鱼人泪。
自己只不过对老皇帝稍微下了点毒,众太医不识,而自己稍微提点了下那残心蛊的厉害,太医们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便纷纷附和起自己来。想起那群顶着神医名头的草包,玫贵妃就觉得好笑。
不过她还是深深崇拜自己,有些自恋的想着,若不是她如此说,义云和老皇帝就不会满天下寻找这颗唯一可解残心蛊的至宝。
心思微动,想起十二年前那惨绝人寰的一幕,玫贵妃露出一抹笑意,付瑶落到义云手中生不如死,就是他那亲娘,虽然中了残心蛊,又被付瑶刺中心头一刀,想活命难于登天。思及被黑衣人劫走杳无音讯的千若兰,玫贵妃终究有些不安的沉下脸来。忽而又舒展眉头,是呀,等义云将鱼人泪送进宫来,那么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再无脱出她掌控的可能了。
只要有朝一日义云将鱼人泪送进宫来,那么义云的死期便到了。
玫贵妃眯着美眸暗自想着,嘴角不经意流露出一抹嗜血的阴狠笑意。
天山莲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