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眉静静看了片刻,跨进铺子,朝隐隐有些自得之色的阿木和还欲追着那伙计说理的芦溪唤道:“阿木、芦溪!”
铺子里的人顿时齐齐松了一口气。,
“阿木,一会儿你陪我出去走走。芦溪,你一会儿早点回去,梅雪今儿晚上有事外出,正好送你过去。”
铺子里的人立刻个个面带喜色。
“今儿晚上就走啊?可是,他们说后天什么皇家什么礼的,这几日京城客多,从客栈、驿馆到那些官宦人家和民宅小院儿都赶着要茶待客,忙不过来的。不如,等我帮完这两天再走吧。”
铺子里的人齐声道:“忙得过来,忙得过来!”
鬼眉看着芦溪不解地望着众人,心内发笑。姜桐这个点儿都没回铺子盘账,又逢茶庄这几日正忙的时候,八成也是被这丫头给吓跑了。
芦溪想想,还是自己期待许久的事情比较重要,又啰嗦了几句便回赵宅寻梅雪去了。
鬼眉牵着恢恢和阿木并肩在街上闲晃,偷偷注视他。果然不见他初时的慌乱、紧张,甚至还时不时好奇地打量四周。
“妹妹,冠礼是什么?”阿木忽然问道。
姜桐和阿木因为鬼眉的“彤儿”争执,鬼眉便不许再唤此名。阿木不傻,感觉姜桐想在鬼眉跟前落个特殊,也不乐意以鬼眉二字相称,便依鬼眉之言只喊个眉字,喊着喊着,不知何时何地就这么喊成了妹妹。鬼眉也不曾出言驳斥,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应了。
“冠礼啊,是男子的成年大礼。”鬼眉看看阿木。看他虽是单纯如孩子,模样、身形,却也看着不算小了,不知可曾过了二十。张嘴想问又刹住,只恐他自己怕是也不记得了。再者,没爹没娘的孩子,谁还理会什么冠礼、及笄之事?
“那,都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
“看看?”
鬼眉停住脚步,无奈地看着阿木笑。他又要看看?那行宫之地,人烟稀疏,戒备有限,择了暗夜能小心走个来回。这皇帝行冠礼必是青天白日,戒备重重,又有甚多观礼要客。大庭广众的如何去看看?
看着阿木灼灼期待的眼神,鬼眉不忍拒绝。寻思,要不,托人找个门路混进去?想要看清楚些,得近前点儿比较好。可离得近的位置,八成都是举足轻重的要员,怎么混?要不,找瀚宇第一公子买个人情?
随即想想昭岚的刁狐嘴脸,摇摇头否了。
“鬼眉姑娘!”
抬头寻声而望,鬼眉不由讶异道:“九殿下,你没回去?”
来人正是司马狴野,这是在回驿馆的路上巧遇了鬼眉二人。
司马狴野翻身下马,朝阿木笑笑,问鬼眉道:“这位是?”
“妹妹。”不等鬼眉回答,阿木便宣告了所有权,又报了自家名字,“阿木。”
司马狴野看看两人的眉毛,了然,朝阿木抱了抱拳:“阿木少侠!司马狴野有礼。”
鬼眉再次低声问道:“你不曾赶回去?”
司马狴野道:“我如今人在瀚宇的确鞭长莫及,赶回去只怕也晚了。一切事情,飞鸽传书于军中可信之人,再以铃儿水土不服为由,派人带了我的亲笔密函以护送她回去作题,不分昼夜抄小路赶回,双管齐下,应该还能力挽狂澜。况且,父皇虽是一时被人巧言辞令蒙蔽了视听,也不至昏聩无觉。那人既然一心戒备算计于我,我留下倒能装作毫不知情,加以掩饰。事情尽在掌握中,我能不能亲临,差别不大。况且,人既在此,瀚宇这边也不能失礼,这十天八天的耽搁,我完礼后即刻启程,快马加鞭也能追上。”
鬼眉掏掏耳朵。就算是熟人,这九殿下也太缺乏戒心了,说出这么些要紧的话来。不知他对自己是哪里来的这般信任。
只怕他再说出细处,漏给什么隔墙之耳,鬼眉看看阿木朝他道:“九殿下......”
“早说过让姑娘不必生份,那日才定的知交之言。”司马狴野笑嗔道。
鬼眉立刻从善如流:“狴野,那个,我们想去看看皇帝的冠礼,你能不能想法子带我们去开开眼界?”
司马狴野不作他想,爽朗笑道:“小事一桩!你们后日早上卯时之前到驿馆来寻我,我让你们替下两个使者便可。”又问道,“就你二人吧?多了我可不好办。”
“就两个,就两个。”
“那就没问题了。相请不如偶遇,两位不如和我一处用了饭再回去?”
“哦,狴野不必太客气了。我们还要赶着去买些东西,就不叨扰了。”
“行!那,后日早上我就在驿馆恭候二位了。告辞!”
鬼眉看看那飞扬上马,飒爽而去的身影,心里不知如何评价。说这人傻吧,破敌救主的几样事,安排倒也在点子上。说他不傻吧,这心性未免太过纯善了些。他就不怕自己借着混进他的使者团去行刺?
又闲逛了一小段,已是日月交替,鬼眉和阿木捧着几样零食袋子往回走。
刚到赵宅门前,还没跨完两级台阶,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