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眉旋即笑开,弯着唇角眉梢道:“帮主客气了。鬼眉见帮主这里山清水秀,还想着寻个借口叨扰两天呢。”
这样,两下便算达成初步共识。
实际上,这苗震风确实需要银钱安置天煞帮一众上下。重利相引,机不可失,安排了鬼眉二人后,他便匆匆召集部下,正经八百地和几名得力助手认真商讨了此事。而后,又问了儿子和徒弟的意思。谁料,帮里上下,竟是无人反对,一致赞成。理由之一,鬼眉并非本地人士,有此请求,乃是人之常情;其二,鬼眉和那随行之人原与天煞帮无冤无仇,犯不着前来算计。倘若别有不可告人之隐晦,以鬼眉其人心性并那人身手,大概是无需坐下来好好说话的;其三,鬼眉此人,不宜为敌,不如卖个人情结交为上。
不过住了一晚,苗震风就给了鬼眉肯定的答复,应下了此事。鬼眉自然打蛇随棍,当下就以择地买铺最易招惹麻烦为由,请苗震风等人一同上路。说,做生意求财,在乎的便是开头传出的名声,不宜打架生事,很需苗帮主坐镇。何况苗帮主也是当家之一,挑选铺位,斟酌营生,实在不可推辞。又央着吴春花一起上街购物,帮忙收拾打扮。三言两语便哄了苗震风带了儿子、徒弟并几个手下,随她和阿木出了天煞帮的寨子。
人,都是前眼不见后眼,总无法预料命运之手如何牵扯捉弄。开了钱眼,见了利益,很容易就忘了自己身负的债务需要偿还。
苗震风尚不自知,此行并非获利之途,而是偿债而去。
鬼眉依照和昭岚的约定,领着苗震风一行进了朝旭京都。一群人绕着京都的黄金铺位转悠了几圈后,鬼眉做东挑了酒楼,要了雅间,点了好酒好菜盛情招待。然后,一本正经地虚心请教,征询开铺的地点,商讨买卖行当。真个如同假作真时真亦假,连那些个正经开门做生意的也比不得她仔细。
鬼眉道:“苗帮主,我瞧你方才认定的那几处就很好,不如就此定下来吧。我去叫了那位朋友的伙计来,象征性地问上一句,也算给个面子。免得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回头去给他们东家说三道四,说我独断专行,再坏了好事。打发了他们几个,咱们明儿就去和人签契约、付银子,后儿就商讨装修、开铺的事,如何?”
苗震风酒劲上头,也不知鬼眉有诈,摆摆手应道:“嗯,这话不错。他既遣了伙计跟着你一同做事,的确不好处处撇开不问。你就着人去请了他们来,若是意见相左,苗某也自有话回。这朝旭京都地头上的事,便是他们常在外行走,做惯了生意的,也未必有我清楚细枝末节。”
鬼眉道了句少陪,留下阿木,去附近墙角寻昭岚留的接头记号。没走几步,就遇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斩风,上前来问道:“姑娘,在下斩风,是公子跟前差遣的。可是有事要在下传话与公子?”
鬼眉见他便是那日手持昭岚名帖,来请自己去公子府品茶小叙的人,点了点头,问道:“嗯,昭岚到了没有?”
“公子这两日就到。姑娘有什么话要在下传达?”
“你去告诉昭岚,本姑娘吃不准他要找的究竟是何人,所以带了几个疑似的过来。是不是的,让他自己验看吧。还有,其他说定的事情,已经一路办下。京都这边以他传令为号,到时候自然一齐动手,不会坏了他的大计。”
斩风听闻诸事妥当,朝鬼眉揖了一礼,道:“在下替公子先行谢过姑娘了。公子索要之人不必亲自验看,斩风随姑娘走一趟便知分晓。”
鬼眉点头道:“也好,早交货早踏实。不是便罢,大不了本姑娘再去打探。若是果真寻对了人,交到了你手上,死了、跑了,可就再不能怪到本姑娘头上的。”又嘀咕道,“昭岚心眼子太多,真担心他会寻了借口来赖本姑娘的帐。”边转身引路,边将哄人下山的事大略相告。言下之意,若是寻错了人,她可不想无端结仇。戏,自然需要继续一路演下去,这做生意的本,自然算在昭岚帐上。至于日后盈利归谁所得,自然由她鬼眉说了算。
斩风跟上鬼眉的脚步去和苗震风会面,听她一路叽叽咕咕,心内暗自有些失笑。
让人始料不及的是,斩风见了苗震风,二话不说便动起了手。惹得苗震风大为不悦,一边起身接招,一边呼喝道:“这是哪一家的规矩?!”
苗俊伟和吴春花等人也对鬼眉甚是不满,纷纷持了家伙将鬼眉和阿木团团围住。
鬼眉意外之下不见失措,不过略一怔愣,便笑着朝众人安抚道:“莫慌,莫慌,不过是个别样的见面问好罢了。”
斩风一边挥掌而上,一边接了鬼眉的下茬,理所当然地对苗震风道:“既是姑娘所说,你是来为主子坐镇的,自然要过过在下的手,看看是否当真能够胜任!”
鬼眉此刻也会意过来,知道他是因也不曾识得人面,有心亲自去试身手,便在旁煽风点火道:“苗帮主,一家行事便有一家的风格。帮主莫要见气,只当提点后生晚辈就是了。等会子打得他满地找牙,他可再不能去他主子跟前说嘴,指摘鬼眉办事不力的。”
苗震风心里不乐意,但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