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再次沉寂,血迅速染红刘瑾的衣襟,泪,迷糊桑离的脸。
刘瑾看着桑离,嘴角含笑,微微张开:“桑儿。”
桑离似乎听到了刘瑾的呼唤。
砰,刘瑾挺直的身躯直直向后倒去。
血,很多很多的血,蔓延。
“不,”桑离的世界彻底坍塌,撕心裂肺的疼痛,刘瑾要死了,怎么办?
“救他,救他!”生命面前,尊严毫无意义,桑离跪在地上,抱着刘瑾,对着挛鞮冒顿哀求。
士兵涌上来,桑离被拉开,刘瑾被拖走!
“不。”抗争只有瞬息的时间,脖子上,一阵痛意传来,桑离的眼前一片黑暗,这是最好的解脱!
“反抗者,格杀勿论!”冰冷的语气,地狱般的寒气散开。
“杀——,杀啊——。”凶残嗜杀的匈奴铁骑兵气势如天,挥舞手中的兵器叫嚣,汉军迎来鲜血的洗礼。
哀号声,惨叫声,惨绝人寰的屠戮,拉开序幕。
男人们被赶在一起,跪在官道两旁,毫无骨气,毫无颜面。
女人们也赶出了家门,手里的菜刀斧头,早被匈奴军扔到了一边,哆哆嗦嗦的蹲在街道旁,抖作一团。
老弱病残,颤巍巍的挤在一起,在匈奴兵的吆喝声中,抱在一起。
孩子们扯开了喉咙哭爹叫妈,整个朝那城恍若人间地狱。
横抱桑离,不理会周围的喧嚣嘈杂,挛鞮冒顿跨上乌雉,穿过士兵清理出的道路,走向朝那官邸。
驻足肤施官邸的后院,大红灯笼高挂,大红喜字悬窗,抱着昏厥过去的桑离,挛鞮冒顿细细打量着刘瑾一手布置的喜堂,看不透深藏的情绪。
薄唇上扬,邪肆无边:“给我烧,烧掉这里的一切!”
一直跟随在匈奴王身边的士兵立即取出火折,点燃,一颗火种,逐渐燎原。从喜堂后墙那厚实的木板和喜堂侧面的镂空雕花木窗开始,火苗渐渐向上窜起,墙上的喜,窗上的喜,很快就熊熊燃烧,焚化在这一场烈火之中。走出已经在熊熊烈火包围下的喜堂,匈奴王连眼都未曾眨一下,再坚定的情,再执着的爱,也抵不过这熊熊烈焰的肆虐,本王终要将你们之间的情爱焚烧得干干净净!!——
匈奴王的残忍分割线——
再次醒来,已是夜幕时分,撑起手臂,发现自己睡在匈奴王账中那张毕生难忘的床榻上。
“你醒了!”传来侍女绿荷欣喜的声音,捧着一碗百合绿豆糯米粥,小心地递向桑离,“王特意吩咐厨房为姑娘做的,姑娘趁热喝了吧!”
“走开!”推开面前的碗,桑离跳下床榻。
“啊!”没有防备,绿荷手中的碗啪地掉到了地上,碗裂成几块,发出哐啷一声响,粥溅得满地都是,连绿荷淡绿的鞋面也没能幸免。
“姑娘,你去哪儿?”眼看着桑离拔出王账内悬挂的长剑,绿荷的心悬了起来。
“姑娘,喂!”见桑离丝毫不理会自己,绿荷腾的挡在桑离面前,“姑娘,你不能出去!”
朝旁边迈步,桑离头也不回。
再移,绿荷的身形依旧堵在前方。
“让开!”没了耐心,桑离只知道,肤施城破,父亲不知身在何方,而刘瑾现在必然落入了挛鞮冒顿的手中!
剑指着绿荷的胸口,桑离的脚没有停止。皱眉,绿荷默默地侧过身去,由着桑离一阵风似地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