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文儿,求求你……苏老爷,苏夫人,求求你们……我给你们磕头,我求求你们……”
“亲家母你这是怎么话说的,快起来,有话慢慢讲,来……”
何氏站了起来,欲伸手搀扶,哪成想尚夫人遽地闪了开来,“嗵”地一头叩在地板之下,“苏夫人这声‘亲家母’我当不起,我只求您苏家大慈大悲,能救救我可怜的文儿……”
“这话……是怎么讲的?”
尚夫人以帕子揩了揩脸上泪痕,抬首道:“您家小姐花容月貌,让堂堂的逍遥王神魂颠倒,为了得到您家小姐,不惜将我举家老小下到狱中,我夫妻两把老骨头死不足惜,但文儿风华正茂,我夫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为了一个女人丢了性命!”
“什么?”苏晟惊立。“亲家……尚夫人此话当真?”
“逍遥王府的总管事亲口道,尚家要想脱罪,您家小姐须要嫁入王府,您说我的话是真是假?”
“潆儿,这到底是……”苏晟本想问女儿如何惊动了那位并无交际的逍遥王,转念忖到有尚夫人在场,不妨且后再论。“尚夫人来此,是想苏某做些什么?”
“尚家获罪,源于我们两家的婚约。”
苏晟一叹,“既如此,就将这桩婚约解除罢。”
“可是,这并不足以救文儿。”
“那要如何?”
“逍遥王府的冷总管说,务须使苏小姐嫁进王府。”
“荒唐!”苏晟清癯容颜陡然沉下。“婚娶之事事关终生,须你情我愿,哪有这般的强娶之理?这逍遥王府行事怎如何荒唐?”
“苏老爷!”尚夫人一个头又重重磕下,哭求道。“我求求您,小妇人求求您了,冷总管说得明明白白,苏小姐不嫁,我家文儿便不能放。我家文儿的性命全仰仗苏小姐了,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
何氏怫然不悦,冷声道:“尚夫人爱子心切,只道文儿金贵,我家潆儿就轻慢了不成?我苏家的女儿纵算不是金枝玉叶,也容不得被人这般作践!”
“苏夫人……苏小姐!”尚夫人突然间将膝盖跪转向默立一畔的婉潆。“苏小姐,我家文儿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严辞拒斥逍遥王府的退婚之请,方招了这起大祸,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就算……就算不为了文儿,你也该为你苏家着想,你想想,若逍遥王害了我尚家还不能遂心如愿,下一步定然会算计到苏家头上,到时候,苏老爷、苏夫人也要被你连累了……”
婉潆一震。
“尚夫人!”苏晟沉声。
尚夫人挺颈直视,“小夫人的话,句句属实,苏老爷也曾在官场沉浮,不会不晓得什么叫以权欺人,何况是那样手眼通天的大权!咱们在人家眼里,与一只蝼蚁并无二样,想要几时碾死,便能几时碾死,真要有那样的一天,您仍保不住您家千金!”
“你……”
“爹,让女儿说几句罢。”婉潆拦住面现愠色的父亲,向尚夫人盈盈一福。“请问,那位冷总管当真说,倘若婉潆嫁了过去,贵府即能无罪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