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你明明亲眼见着本王和那个下流胚子交恶,你是本王的女人,不与本王同声同气倒也罢了,居然还对下流胚子笑脸相向,你是想气死本王么?”
“王爷……”
“那个下流胚子胆敢戏弄本王王妃,按律斩他十次亦不为过,你急匆匆把我拉了回来,难道是怕本王当真杀了他?你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凭什么对他多方维护?凭什么?凭什么?”
“你闹够了没有?”突地,她星瞳圆瞠,一字一句道。
“呃?”他一窒。
“请问王爷,云水湖上,臣妾可曾有过有违逍遥王府名望的失仪言行?”
“没有。”
“请问王爷,臣妾与人交谈,可曾有过有悖妇德的言语轻佻眉目传情?”
“没有!”
“请问王爷,臣妾自始至终,可曾触犯过王颜尊严?”
“没有!可是……”他嚅了嚅丰唇,又道。“你那份虚假的恭敬,本王更不喜欢!”
“你……”她气极恼极。“你走,你……你今夜去睡书房!”
他一震,“为什么?”
“因我生气了!”
“本王也很生气!”
“是。”她笑,笑得美目蕴火,贝齿切咬。“所以,臣妾恭请王爷移架他处,以免臣妾再惹了王爷不喜,请~~”
“本王不走,本王偏不走!”他甩身,大剌剌坐在酸梨枝圈椅上,挺胸抬头,黑丽的大眼珠与她理直气壮的对望。
她飘飘下拜,“臣妾告退。”
他大急,一个箭步闪至她身前,两臂大张,“你要去哪里?”
她低眉顺目,“此地留给王爷清修,臣妾不敢打扰。”
“走便走,本王还怕了不成?”他反手扯下门闩,室门訇然大开。
她抬起纤足,却见一只威风八面地长腿先她跨落于门外,并直踏石甬,一迳向前。
一刻钟后,芳涵、芳蕴两张小脸忐忑现于门后,揣着万分的小心凑近主子跟前,问:“小姐,您又把王爷赶出去了啊?”
距那日,又是三日过去。
尽管府中下人并不能如芳涵、芳蕴这两个主母的贴身丫鬟一般窥听得到主子之间发生种种的细枝末节,但当王爷再度独宿书房,个中因由不想自明,诸人说不得又要杯弓蛇影谨小慎微起来。
然而,这三日,王爷并没见前度的电闪雷鸣。每日,出门巡视,回府接见地方官吏,抑或留府舞剑闲读,出入行坐皆如往常,眉目之间日晴月明,不见阴霾堆积。
有鉴于此,下人们悬了三日的心弦逐渐放下。
但,表象仅是表象。
“方才冷总管又来了呢。”
初夏午后,漪兰亭内,贵妃椅上,婉潆膳后小睡。芳涵为主子覆了薄毯,一把将芳蕴拉出亭子,悄声道。
“说些什么?”
“能说什么?还不是老生常谈。”芳涵撇了撇嘴儿,道。
芳蕴张望了亭内一眼,“可是,小姐像是还没有消下气去呢。”
“是呐,说也奇怪了,咱们伺候小姐这多年,小姐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好,哪一回二小姐惹了老爷、夫人生气不是小姐从中说好话的?怎一遇着王爷姑爷,小姐就像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