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省赵家村,夜幕下的村落不再寂静,村子里双柱家气派的四间大瓦房的院子里,此时搭着一个吹丧的大戏台,一面白色的旌幡遮在家门口,屋内的厅堂里放着一口大棺材,双柱和妻子躺在里面。
此时,他们夫妇俩的脸上擦洗干净,身上也穿上了睡衣,苍白的脸上透着一层灰气,七八岁大的大妮儿趴在棺材上不停的哭泣,口中呢喃地喊着:“爸爸妈妈,你们醒醒呀,不要丢下我和奶奶”
“爸爸妈妈,你们不是说好了,要给我抱一个小弟弟回来么,你们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呜呜”
大妮的声音沙哑,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小孩子来说这偌大的悲伤根本是无法承受的,泪水已经没有多少,几乎都要哭的干涸。
而大妮的奶奶,来回哭晕过去三五次之后,此时已经躺在炕上下不了地了,老大娘身体虚弱,眼睛半睁半闭,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的儿啊,我的媳妇啊,都是妈不好,不应该让你们去那加油站里住啊老天爷啊,把我的儿和媳妇还回来,把我的这条老命给带走吧”
家里的亲戚来了不少,众人有帮着张罗的,有在这儿照顾老太太和大妮的,大妮姥姥家还有一个小姨和舅舅,姥姥姥爷年纪大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担心两位老人的身体受不了,就没有告诉他们二老。
大妮的小姨刚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久,她五官清秀相貌美丽,比姐姐还要漂亮几分,但此时再漂亮的一张脸颊上,也满是纵横的泪水,望着棺中的姐姐,那股子悲伤的疼痛,像是心脏被刀戳穿了一样。
大妮的舅舅今年二十五岁,小伙子身材挺拔,是一名消防官兵,早些年还在外地当过兵,生活中铁铮铮的汉子,此时也是哭肿了双眼,一双拳头攥得紧紧的,心里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替姐姐、姐夫报仇。
村长老赵头操办着丧事的前前后后,老村长在村里的威望很高,再加上双柱夫妇与人交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过来帮忙,村长的二儿子赵二飞,自打双柱夫妇出事以后,便回到了镇上和所里的同事们全面调查。
目前嫌疑最大的人物已经锁定,赵家村的马三,以及镇上的地痞子张魁都在其中,镇上的警察已经全面展开了搜索,马三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张魁也跑路了,案发当天是在深夜也没有其他的目击者,当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抓捕马三和张魁的身上。
按照农村的习俗,吹丧的戏台夜里有演出,如果是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是喜藏,像双柱夫妇这样的自然不一样,所以吹桑的戏台上也没什么太多的表演,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那丧乐的喇叭却是吹得响亮。
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村子外面来了辆车,不是什么豪车,只是普通的家用车。
这辆车直接开进了村子,停在了双柱家不远的空地上,此时的村子安静了,漆黑的村落里只有双柱家亮着守灵的灯光。
车门打开,上面下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女人,女人生的白净漂亮,三十几岁,脸上不着任何粉黛。
还有一个男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佝偻着腰,一直胳膊缩在衣管里,留着一头长发,帘前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
最后下车的是个男人,身材挺拔,模样憨厚,眼神里藏着浓烈的悲伤望向双柱家。
暗处
有两双锐利的眼睛看了过来,两人藏在不远处的草堆里,周身上下被草盖住,只露出了两双眼睛,这两人死死的盯着从车上下来的三个人,压低着声音说:“这三个人是干什么的,不像是我们等的人。”
另外一个人说:“那个个头高的倒是有些眼熟,咱们先别出声,等走得近了,到了有灯光的地方再看看,像是那个姓林的。”
三人走向了双柱家,大门口就亮着灯光,那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脚底下稍稍迟疑,蹲下身来系鞋带,暗处的两个人马上眯着眼睛看过来,同时将那夜视望远镜也拿出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同时小声开口,“不是”
三人走进了双柱家的大院,其中一个人冷笑着说:“都说东北王重情重义,我看纯特么的扯淡,都是噱头罢了,我就不信这个东北王,真的会为了一对贱命的夫妇再次进入我们东山省,沈家的赏金可是又加了一个亿,三个亿只买他一个人的脑袋。”
另外的男人嗯了一声,道:“管他呢,那个姓林的来不来都跟咱们兄弟没啥大关系,三个亿岂是那么好赚的,那是大佬们操心的事情,我们还是好好的监视吧,真要是得到有用的情报,老大能赏咱们个三五万就好,我可要去水上人间好好爽一把。”
另外的那个男人嘿嘿一笑,“你说这暗处藏着的,除了咱们俩还有多少伙人?”
男人琢磨了一下,说:“不少于七八伙吧。”
这男人又疑惑道:“那你说,这些人都他娘的藏在哪儿了,咱们咋一个没看见。”
这一下,不等男人回答,就在他们藏身的草堆下面,传来了一个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麻痹的,你们两个能不能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