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前去邀请院长大人,派你一个下人过去着实是失礼了。”姬夜嘴角扯起邪笑,说罢便是径自走了出去。
“我一个下人?”秦欢愣了半晌,忽然狠狠瞪了姬夜的背影一眼:“瞧你那死相!”
姬夜却像是有所感应,身形一滞:“谁在背后嚼本王的舌头?”
秦欢连忙赶上几步,摆手道:“六皇子太敏感了,大概有人在骂一头色驴吧……”
“是这样?”姬夜眉宇一蹙,继续迈开步子,片刻后忽然冒出一句:“驴若是急了也能踹死人,你们日后可千万小心。”
“咳咳……是是是!”
随行的宋河,陆老四一头恶汗,赵飞眼底虽然闪过一丝黠笑,却也是连忙随声附和。
唯独秦欢嫌恶地撇了撇嘴,然而她走出没多远,心中蓦然闪过一道狐疑,忍不住紧走几步,皱眉道:“敢问六皇子,我等奉旨秘密护卫您的周全,可您方才为何当众声称属下是您的人,这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我们四人的身份?”
姬夜脚步未停,忽而悠悠一笑,“本王这么做自有道理,而本王之所以护着你们,只是可怜你们年纪轻轻,便要在不久之后遭逢杀劫,如此英年早逝……着实可惜。”
宋河三人顿时面面相觑,心口犹如沉着一块大石,而秦欢却是眸光一闪,惊疑道:“六皇子怎知我等必死无疑,难道您早已知悉这帮暗杀者的身份?”
“敌暗我明,本王又如何能够知道?”姬夜脚下一滞,淡淡苦笑道:“但你们可曾想过,密谋行刺一位皇子须得多大的勇气?所以本王至少可以肯定,这些杀手绝不可能来自一般的民间势力!”
“既然不是来自民间,难道是……”宋河面色一僵,半晌后连连摇头:“不可能,他们绝不可能来自朝中,要知道刺杀皇子形同谋逆,是要株连九族的啊……!”
“白痴!”秦欢扭头刮了宋河一眼,冷笑道:“你小子缺心眼么,历朝历代党同伐异的先例屡见不鲜,尤其是皇室之间,几乎都发生过这样的血腥倾轧,这桩桩件件的血案难道还少了?”
她的话音一落,姬夜眼底精芒悄然一闪,继而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无论真相如何,本王劝你们这些时日还是吃好玩好,免得横死街头的时候,抱怨人生尚未及时行乐……”
“六皇子未免太悲观了吧?”秦欢忍不住摇了摇头。
“怎么,难道你不怕死?”姬夜饶有兴趣地瞥了她一眼。
“您贵为皇子都不怕死,我一个平头百姓有什么好怕的?”秦欢嘴角一掀,自嘲似的淡淡一笑。
“你又怎知本王不怕死?”姬夜眼中的兴趣越发浓郁道。
却见秦欢耸了耸肩,摊手道:“您要是怕死早就缩着了,哪还有闲心去聆香苑饮酒作乐?不过莫怪属下没有提醒您,南越国歌姬虽然妖娆,可是眼下敌我不明,谁能保证这些红粉骷髅不是杀手成员?”
“哈哈哈……!俗语说得好,宁教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王何惧之有?”姬夜先是一怔,旋即仰天长笑,说话便是走出了老远。
“咱们这位六皇子可真是……他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区区几个南越国歌姬就能迷了心窍,连自身安危都不顾了?”望着姬夜远去的背影,宋河满脑门都是黑线。
然而这小子无心的嘀咕,却让秦欢心中蓦然一动,如果六皇子前往聆香苑不是为了饮酒作乐,那么他此举必有不可告人的深意,这个传说中下流无耻,纨绔成性的男人,当真神秘得很呐……
对于六皇子的邀请,周天鹏自然不便推辞,不过以他的实力也无须随行护卫,入夜时分,便是只身与姬夜乘着豪华马车驶向了聆香苑。
为了掩人耳目,秦欢四人早已提前混入聆香苑大堂,在不起眼的角落严密监视着每一个可疑之人。
“聆香苑”这名字听着雅,实则就是一处高档青楼,这里的女子虽说卖艺不卖身,但也得分什么样的客人。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死规矩,只要客人出得起价,苑里的姑娘们就得屈从,因为艺妓说白了也是妓,除了身价高得离谱,其他与普通娼妓并无分别。
许多达官贵人就好这一口,他们不缺银子,更不缺女人,但是容易上手的女人总是难以满足他们的恶趣味,只有这种艺妓,这种具有才华,懂得欲拒还迎的狐媚子,才是他们心中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