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既不出声支持,又不出言反对。一个执事在皇帝身边耳语了几句,老皇帝开口道:“诚王兄与老将军勿要再争了,眼下那林三便在殿外,我们便听听他如何说辞,再断不迟。”
听说林三来了,诚王顿时脸色阴晴闪烁,李泰却是高声叫好:“圣上圣明,正该如此。”
老皇帝一挥手,小太监唱喏道:“吏部副侍郎、忠勇军大元帅林三上殿!”
徐渭走在最前,向皇帝行礼道:“启禀皇上,老臣将林大人带到了。”
“辛苦徐爱卿了。”皇帝淡淡点头,望了他身边的林晚荣一眼,微笑道:“林卿,昨夜睡得可好?”
老丈人你是明知故问嘛,我昨夜做你的女婿,与青旋恩恩爱爱,能睡得不好吗?他笑着抱拳:“皇上,小民睡得安好。”
皇帝面色一变,怒哼道:“你炮轰了享誉百年的玉德仙坊,引天下士子口诛笔伐,连诚王兄都主张严办你,你竟还睡得安好?我瞧你的胆子,都大到天上去了。”
众臣见皇帝面色严厉,皆都暗自心惊,林三一上朝来,圣上就给他个下马威,这是什么意思?莫非真的要办他?
我是双肩驸马,怕个球,林晚荣嘿嘿笑道:“禀皇上,我的确是炮轰了玉德仙坊不假。不过,那享誉百年四个字,小民却不敢赞同。要说有誉,那也是沽名钓誉、欺世盗名而已。”
“大胆林三。”诚王怒斥道:“到了金殿竟还敢对圣坊不敬!圣坊绵延百年,誉满大华,育人无数,金殿之上的诸位大华栋梁,有将近一半是出身于圣坊,你竟敢说她沽名钓誉、欺世盗名?如此藐视天下读书之人,圣上,臣弟斗胆,请圣上下令对林三掌嘴,以惩他不敬之辞。”
老皇帝也是一哼,面现厉色:“林三,你速速给朕说个一二三,否则,朕便依了王兄之言,掌嘴八十。”
“王爷,你说我对圣坊不敬,”林晚荣迈步诚王身边,笑道:“那小弟斗胆问一句。你敬不敬我?”
“大胆!”诚王身后的苏慕白怒喝道:“王爷乃是皇亲国戚,国之龙种,你竟敢如此对他说话?”
林晚荣一指他鼻子,怒道:“住口!在这金殿之上,皇上准许我说话,却没有允许你发言,你如此抢白,连君臣之礼都不顾,是何用意?”
徐渭抚须轻笑,林小兄目光锐利,几乎就是一招致命,金殿之上可不是人人都能发言,苏状元逾越了君臣之礼,此为大大的不敬。苏慕白自遇到林三以来,还从没顺心过,见皇上面色冷冷不发一言,他心中一凛,不敢说话了。
“王爷,请你回答小弟,你敬不敬我呢?”林晚荣笑着道。他一句话呵斥了苏慕白。众人见他气势不俗,谁还敢逆他锋芒。
诚王不屑笑道:“本王乃是圣祖子孙,身份显赫,你与我非亲非故。又未曾授予本王好处,我敬你做什么?”
“王爷说得好。”林晚荣耸耸肩,潇洒笑道:“我与你非亲非故,又没有送过你好处,你自然不用敬我。同理,那玉德仙坊既不生我养我、又不教我育我,没给过我一分的好处,我又敬他做什么?我林三敬天敬地、敬双亲、敬皇上、敬夫子。却怎么也轮不到圣坊头上?所以,王爷,你要治我这对圣坊不敬之罪,怕是用错了地方吧。”
好一张利嘴!诚王冷笑道:“治你不敬,乃是因为你大放厥词,说什么仙坊欺世盗名、沽名钓誉,此乃我等亲耳所闻。皇上见证,你哪能否认的?”
“不错,欺世盗名、沽名钓誉这八个字是我说的,放到现在,我还是要这样说。”林晚荣冷冷笑道:“王爷,你说这圣坊绵延半年,誉满大华,小弟再斗胆问一句,这玉德仙坊的声名,是它自己挣得,还是圣祖皇帝赐的?”
圣祖皇帝当初夺取江山,与“玉德仙坊”也只是相互利用而已,这一点诚王自然心里有数,但是否认祖宗功绩这样的事万万做不得,诚王沉思片刻,才道:“圣坊昔年虽有薄名,却也不像今日这般繁华。若非先祖亲许,圣坊也不会有这样的地位,这声誉,大半是先祖赐的。”
“这不就结了。”林晚荣嘿嘿道:“先祖昔年题字,小弟昨日已经给王爷过目了,方才李老将军也提过了。明明是‘与夫齐’,却偏被他们别有用心的矫诏成‘与天齐’。一字之差,谬以千里。请问王爷,这‘与夫齐’三字,明明是号召他们向万民学习,争取早日达到万民的高度,玉德仙坊又何誉只有?圣祖高瞻远瞩,若说有誉的话,他老人家也将这荣誉赐给了伟大的大华民众,干玉德仙坊何事?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玉德仙坊这荣誉根本就不存在,说他沽名钓誉、欺世盗名,王爷,我哪里说错了?”
“你,你这是强词狡辩!”诚王怒不可遏:“圣坊得百年尊重,天下读书人敬仰的东西,怎会有错?”
“王爷,”林晚荣冷笑道:“天下读书人敬仰的东西不会有错,那难道是圣祖皇帝题字题错了?该当让这什么玉德仙坊凛然众人之上、与天同齐?”
“这,这——”诚王前一句话出口,便已知道限于了被动,与这林三对质,微有马脚,便立即会陷入万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