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红莲姐的另一个女侍官讶道:“啊,不会吧,看上去这么美的女子,也会行刺?她们慕容家不想活了吗?”
“这个,这个我也只是听说的,现在前线大战在即,不能出半点差错。不过,你说这个女人这么美,该不会象以前的清河公主和凤凰一样,勾了天王的魂吧。”
“哼,就是那个什么凤凰,最后不也是给赶出宫了吗?放心吧,天王的心只在咱们张夫人身上,谁也别想抢走。”
红莲姐的声音轻轻地一笑而响:“这是自然,我家张夫人,可是秀外慧中,如女菩萨一样的气质呢,哪是那些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可以比的。百合妹子,你就别担心了。”
百合妹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是,可是这个毕竟是慕容家的女人啊,生得国色天香,又有番英武过人的气质,看起来跟张夫人是完全不同,天王他会不会也好这一口呢?”
红莲姐的声音隔了好久才响起:“死丫头,乱嚼舌根,天王喜欢的是那种知书答礼的女子,象张夫人这样的,那些个野丫头,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以前宠幸那些慕容家的女人,不过是为了笼络慕容家罢了,可谈不上什么真感情。算了,别胡猜了,张夫人说过,此女不会长留天王身边的,我们还担心什么。”
慕容兰心中暗叹,到了这个时候,这些女侍官还在担心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比起她们的主子张夫人,差的实在不是一点半点,难道传说中后后宫争风,真的有这么可怕吗?能让人除了争宠外,别的都不会去想了?一想到这里,这个女中英豪就不免神色一变,转而又变得释然:过了今夜,我反正是必死之人,不会再留这世间,还要想这些无聊的事情作甚?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苻坚身上的气味也变得渐渐地清晰起来,慕容兰的神色一变,却听到门口的那两个女侍官同声道:“奴婢见过天王。”
慕容兰的心中一阵感叹,闭上了眼睛,该来的总归要来,随他去吧。一阵帐外的轻风袭来,却是苻坚推门而入,当帐门再次落下时,帐内的光线变得明亮起来,慕容兰双眼紧闭,呼吸变得有些粗重起来,而苻坚却是盘膝在慕容兰的面前坐下,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佳人,尽管只有头部露在外面,但那绝色的容颜,在帐内红烛的映耀之下,是那么地美,让每个男人都会为之血脉贲张。
苻坚微微一笑:“那个刘裕真的是亏大了,如此地美人,居然就能放着从手中溜走,真的是暴殄天物啊,这真的是孤万万不解的事。”
慕容兰没有料到苻坚会在这个时候提及刘裕,睁开了眼,讶道:“天王,为何此时提他?”
苻坚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大战将至,孤当然要了解一下孤的敌人,对手,之所以这么晚才来,就是因为孤刚才找到了几乎所有见过刘裕,与之对阵交手过的人,来询问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慕容兰,包括你的侄子慕容麟,孤也问过。”
慕容兰作梦也没有想到苻坚居然查了自己的身份,这一下几乎惊得要从毡毯之中跳出来了,瞬间才想到自己里面是一丝不挂,才生生留在了原处,她坐起身,紧紧地把自己裹在毯中,一动不动地看着苻坚:“天王,你,你说什么?”
苻坚轻轻地叹了口气:“慕容兰,尽管你一直在掩饰自己的身份,但其实从寿春破城之时,阳平公就已经打探到你是慕容垂的妹妹了,你们可以卧底于晋国两年而不暴露身份,但从王景略开始,在你们家就有探子,所以金刀计才可以实施,也正因此,你的身份才不是秘密。”
慕容兰咬了咬牙:“既然天王已经知道了这些,何不治我一个欺君之罪?”
苻坚微微一笑:“治国平天下,最重要的是要用人,孤不希望孤的臣子都是些没有任何主动性的木头人,只要不是心存叛意,孤都可以容忍,就象王景略,也背着孤陷害过你大哥,孤不也是放过他了么?你身为前燕的公主,却肯作为一个探子自幼被你哥哥培养,这份隐忍,孤是佩服的,起码孤的女儿做不到。”
慕容兰无言以对,摇了摇头:“这是我们慕容家族的传统,天王不要误会我们家族有对您不忠之意,我是不是慕容垂的妹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以这个探子身份,传回来的情报。”
苻坚摇了摇头:“这个情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慕容氏是不是忠于我苻坚,是不是忠于大秦。”
说到这里,苻坚的眼中冷芒一闪,直刺慕容兰。
慕容兰咬了咬牙,正色道:“今天臣妾来这里,就是为了证明我们家的忠诚。”她说着,一闭眼,就要解去身上的毡毯。
苻坚突然道:“且慢,慕容兰,在你委身于孤之前,孤还要弄明白一件事。”
慕容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直到今天,她才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苻坚,在白天那个傲视一切的君王,这会儿突然变得如此地慈祥,亲切,这种感觉,是连慕容垂都多年来没给过自己的。
苻坚缓缓地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解释,孤知道你大哥的想法,换了孤在他的这个位置之上,国破家亡,子死妻辱之恨,也是要想办法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