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点了点头:“刘裕,我不想瞒你,就是这样的,慕容纬已经害得大燕亡了一次,我们不能给他们第二次机会。而且慕容冲在长安当了多年的男宠,他对秦朝皇宫的熟悉,无人能及,而苻坚的玉玺何在,他也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我们必须趁他得手之前,混进长安,得到玉玺。不然慕容纬得到玉玺,重新取得名份,那就有占据关中,一统天下的可能,我想,这是你们晋国也不愿意看到的吧。”
刘裕冷笑道:“是你家慕容垂不愿意看到,为什么要扯上我们?你们慕容家的人打来打去,是你们的事,我们有什么不想看到的?”
慕容兰平静地说道:“难道你们不想收复长安了吗?如果慕容纬他们有了名份,那可以凭这传国玉玺号令关中,关中本就是形胜之地,一旦潼关守住,内部稳固,你们想攻进去,难于登天,就算进去,也不得人心,攻不下长安,迟早得退,桓温当年不就是这样含恨而出吗?你们晋国想要收复失地,就不能让关中出现一个稳定,强大的势力,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吧。”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从理智角度,他知道慕容兰说的不错,但是从内心的深处,当他知道了这次慕容兰仍然是在利用自己,利用晋国之后,仍然是难掩心中的厌恶,不管怎么说,给人利用,当枪使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刘裕看着慕容兰,沉声道:“你先找过了相公大人,他同意了?”
慕容兰点了点头:“若是相公大人不同意,我又怎么可能现在跟你谈这些事?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慕容农起兵之后,秦国名将石越,率了万余精兵,从邺城出发,去河北列人讨伐他,想要趁着他和我大哥还没有会合的时候,把他们消灭掉。”
刘裕的眉头一皱,说道:“大错特错!平叛之事,最重要的不是军事,而是人心。一般叛乱初起时,人心不定,跟着叛军走的是少数,多数人是观望,要看两边的强弱对比,才加入哪一边。慕容垂在中原迅速地扩张,但部下多是来归附的乌合之众,这时候要做的,应该是以邺城的精锐和洛阳守军互动,邺城精兵扼守黄河北岸渡口,而洛阳守军则出其后袭扰,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慕容垂兵力虽多,但你刚才也说,多是来归队的各路豪强,部队没有整合,又是拖家带口,一旦不能速胜,就容易不战自溃。慕容农并没有他父亲的声望,在列人那里一时半会儿成不了气候,只需要以偏师监视即可。而邺城主力,绝对应该对付慕容垂,一旦让慕容垂过了黄河,那大势不可收拾了!”
慕容兰一动不动地盯着刘裕,久久,才叹了口气:“刘裕果然是刘裕,一旦涉及军事,这眼光,这判断,真的不在大哥之下。其实大哥最怕的就是邺城的秦军按你这样的打法来,只要守住黄河渡口,不用两个月,翟斌他们就会不战自散,而且二十余万人,粮食是大问题,中原的各州郡可负担不起这么多人,只有去了河北,号令各州郡坞堡来援,才可能长久地维持这么大的一个部队。所以当大哥知道石越不敢来与他对战,而是去了列人迎战农儿时,可是高兴坏了。也才放心地让我过来找你们。”
刘裕勾了勾嘴角:“你说的这个慕容农,还有那个慕容麟,我在寿春的时候见过,确实不是一般人,石越自以为能找个软柿子捏,只怕会输得很惨。作为主帅,一旦有了畏惧之心,那基本的判断就没了。而因为畏惧转而迎战自认为弱小的敌人,偏偏他们并不弱,就会生出轻敌之心,这两种情绪放在一起,就会从保守转为急躁,想要速胜,那是兵家大忌。”
慕容兰微微一笑:“又让你猜对了,我刚刚接到情报,农儿在接到石越来袭的消息之后,对着有些惊慌失措的部下笑道,说石越所率虽是精兵,但不敢与燕王对战,而是来列人,是畏燕王而轻我等。想要先击破我等,再挟得胜之威回去与燕王作战,所以必会急于求战。”
“麟儿也同意农儿的看法,于是二人设下计策,先让弱兵列阵,沿途阻击,碰到石越所部就战败,如此连败数阵,而农儿也假装率兵北逃,留下列人空城。石越不知是计,一路追击,被麟儿所设的伏兵拦腰截断,而农儿也率军回击,于是石越所部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而石越本人,也在乱军之中被击斩。”
刘裕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事,就如我刚才所分析,石越作为主帅,心态已经变化了,不敢打慕容垂,却又轻视慕容农的实力,急于求成,就必会中计,但他毕竟也是宿将,手下兵也是邺城的氐族精锐,慕容农的兵多是新附的乌合之众,想正面吃掉他并不容易。”
“所以慕容农先派弱军上前,这些人就是全力打也打不过,一触即溃,并非诈败,石越开始可能还有所防范,但胜了几仗,看敌军弃城而逃时,就不会再以为意,会率精兵扔下大部队狂追,强行军中的部队,是最容易中埋伏的。”
“当年战国时期,齐国孙膑在马陵道伏击魏国元帅庞涓,就是如此。石越为了他的狂妄,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一万多秦国精锐,是邺城能出动的机动兵力,一旦损失,那就跟洛阳的苻晖一样,再也无力出击,只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