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的眼中光芒闪闪,一动不动地看着刘裕,陷入了深思,而一阵喊杀声把她拉回了现实,马蹄声响,杨定在用氐语大吼道:“众军听令,臂缠白布者,皆是敌军,杀无赦!”
杨定的军令,被一阵阵的军号与哨子顿时传向了四面八方,而秦军的欢呼声与应诺声,由远而近,如同波浪,一阵阵地传来,更是有无数地人在吼叫着:“反贼速速放仗,饶尔一命!”
慕容兰环视四周,不少地方的形势已经出现了大的逆转,开始的时候靠着突然袭击与混水摸鱼,占了不少便宜的燕国杀手们,这会儿已经无法再隐藏自己的身份,为了轻便潜入,他们很多人都并未身着重甲,手持长槊,多是拿着刀剑之类的短兵器,作为小股突袭刺杀是其优势,可是面对回过神来,有组织的大盾,长槊与弓弩相结合,列阵压迫的秦军,渐渐地开始处于下风。
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涌入秦军的援军,更是有骑兵在来回驰骋,很快,十余处的燕国杀手们给围困在了中间,在秦军一阵高过一阵的放仗声浪之中,有几处的杀手已经放下武器,弃甲投降了,只有苻坚寝宫的方向,离这里最远,而喊杀声与刀剑相击的声音仍然还在,但也渐渐地大不如前了,闻声便知,那里的失败,也就是片刻之间的事。
刘裕平静地看着慕容兰:“慕容,作为将帅,要知进退,现在不是可以勉强的时候了,苻坚不能刺,玉玺也无法夺,我们还是早点撤离吧,再晚点的话,只怕想撤也不那么容易了。”
慕容兰咬了咬牙:“我明白了,从一开始,你就根本不想夺玉玺,对不对?你跟我说这么多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刘裕,你真的太厉害了!”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我的任务是夺玉玺,但是玉玺到手,我就必须离开长安。谢相公大人让我来此是为了保他们谢家的权势,但我却想借此机会熟悉一下关中的风土人情,下次来这里时,我希望能带着千军万马,收复失陷近百年的大晋故都,要是就这么走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慕容兰恨声道:“够了!刘裕,这回你骗我骗得好惨。本来我宁可背叛我大哥一回,也不想再骗你,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你不愿意杀苻坚是你的事,但是这个玉玺,我必须要拿来给你。错过这次,再无机会!”
刘裕的眉头一皱:“我都不要玉玺了,你为何还要如此地执着?”
慕容兰的秀眉一蹙:“因为夺回玉玺,换取谢家跟我们慕容大燕的和解,这是我代表大哥,跟谢相公作的交易,你刚才倒是提醒了我,谢家现在内部也在分裂,无力北伐,本来我们还担心谢家会食言违诺,但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可能了。让玉玺在这时候到大晋,关中失去神器,无论谁夺取长安,都不再名正言顺,需要长时间的平复。为了我们大燕,为了我大哥,为了我们慕容氏一族,我也必须把此事完成,你若不肯回去,那大不了我再亲自跑一趟东晋,当面交给谢相公好了。”
说到这里,慕容兰顿了顿:“至于你,你今天的话,我会一字不漏地向谢相公汇报,哼,刘裕,你既然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唯谢氏之命是从,那我看你的那个梦中妙音妹妹,只怕也只能永远在梦里想想了。”
刘裕微微一笑:“慕容兰,不用这样激我,我不会上当的,你不是这种人,不会出卖我,而且,我说的很清楚了,这是为了你好,早点随我出去,不要陷在这里,这才是兄弟应该做的事。”
慕容兰缓缓地戴上了蒙面的黑巾,只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刘裕,而两把一长一短的鸳鸯双刀,也变戏法似地抄在了她的手中:“刘裕,我问你最后一次,助不助我夺玉玺?”
刘裕的眉头一皱:“别冲动,大殿之中必然还有埋伏,你的人冲了这么久都没近玉玺的身,你下去也只是自投罗网而已!”
慕容兰咬了咬牙:“即使中了埋伏,也是我自作自受,刘裕,与你无关!你说得不错,刚才我的话确实是激你的,要是我回不来,你早点回东晋去娶你的梦中妙音吧!”
她说着,纵身一跃,径直就向后一跳,刘裕暗中一声糟糕,他这才发现,刚才不知什么时候,慕容兰居然在身后掏出了一个尺余见方的洞,正好容她一人穿过,而刘裕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是两道凛冽的刀气袭来,正是那慕容兰下落入洞之前,虚空劈出两刀,以阻止刘裕拉她的行为,刘裕足底一转,几块瓦片在他的脚下碎成片片粉屑,虎腰一扭,堪堪地闪过了这两道刀风,紧接着闪电般地一舒猿臂,抓向了慕容兰,可是只这一瞬间,慕容兰的身形已经沉入了那个洞中,这一抓之下,只有那黑色的头巾给抄在手中。
刘裕的目光顺着慕容兰下落的身形看去,只见一片乌云般的,锦缎似的秀发,被这一抓头巾之下,猛地散开,那个精灵般的倩影,凌空而落,旋转而下,白色的镔铁双刀,随着一圈圈的旋转,拉出雪花般的刀浪,降低着下落速度的同时,也成为护身的一道道屏障,偶尔有几枝在殿中混战的各方射出的弓箭,掷出的飞刀,在空中就被这阵刀浪所击,嘎然而止,落到了地上,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