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丕连忙拱手行礼:“智囊勿要生气,此事我依你便是,只不过,就算咱们想要跟晋军联系,但也没有办法跟他们接上头啊。”
姜让微微一笑,一指身后站着的一个军校:“晋使就在这里,殿下,咱们可以好好地谈谈了。”
苻丕睁大了眼睛,看向了来人,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体格健壮,双目炯炯的兵士,摘下了面当,对着他微微一笑:“末将北府军飞狼军军主刘毅,见过长乐公。”
苻丕先是一愣,转而大怒,一下子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厉声道:“刘毅?你就是一箭杀我大秦主帅,阳平公苻融的刘毅?!”
刘毅神色坦然,点了点头:“正是区区在下。”
苻丕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刘毅,你怕是不知道吧,我们大秦的各个王子,兵法武艺多是阳平公亲自所传,我六岁就跟着阳平公习武,他就是我的恩师,今天,我就要亲手挖出你的心肝,为我恩师报仇!”
刘毅笑着摊开了双手:“长乐公,我刘毅敢来你这邺城,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不过,我想如果你的恩师要是还活着,看到你这副蠢样,一定会哭笑不得的!”
苻丕身后,一员虎将,名叫杨膺的,抽刀直指刘毅:“大胆晋使,竟然敢这样当众辱骂长乐公,不想活了吗?”
刘毅冷冷地说道:“我说他蠢,难道说错了吗?在这个时候不图国事,而只执着于私仇,不是蠢是什么,如果苻融还活着,也不会看他这样的。”
苻丕咬着牙:“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蠢了?若是说不服我,我现在就亲手杀了你!”
姜让连忙说道:“长乐公,万万不可啊,刘毅虽然害了阳平公,可他毕竟是晋国来使,这是两国间的事…………”
苻丕厉声道:“不要再说了,不考虑这是两国之间的事,我刚才就会要了他的命,现在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蠢了?”
刘毅平静地说道:“那敢问长乐公,现在你最大的敌人是什么?”
苻丕用佩剑一指城外的燕军大营,说道:“就是慕容老贼和他的伪燕走狗。不过刘毅,你也别兴灾乐祸,燕军是现成的敌人,可你们晋军,一样是敌人!”
刘毅微微一笑:“刚才姜侍郎说的好,我们晋国,要的只是我们的国土,而慕容垂,既要这国土,也要你们的命。这天下本就是大晋的,你们苻氏和慕容氏一样,本来都是晋朝的臣子,因为天下大乱时,趁机自立,占了我们的地盘,我们晋国想要拿回来,有什么问题?”
苻丕的神色稍缓,仍然抗声道:“天下历来是有德有能者居之,你们晋国自失天下,我们大秦能对百姓行仁义,天下归心,自然可以代你们晋国司马氏而立,就算是这河北之地,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晋国的吧,是魏国的!”
刘毅笑道:“不错,你这话有些道理,可是如果天下归心的话,你们又为何会在淝水之战失败?为什么一路南下的时候,百姓十室九空,根本不信你们这套所谓的仁义了呢?”
苻丕的声音小了一些:“那,那是因为我军的仁义,天王的恩德,还没来得及行于两淮之地,荆扬之间,只要假以时日,天下百姓一定会…………”
刘毅轻蔑地“哼”了一声:“长乐公,你说这话自己信么。你说江南百姓不知你家天王仁义,那这河北呢,关中呢,中原呢?都是你们经营多年的地方吧,为什么这叛乱一起,各地州郡多数都站到了慕容垂,姚苌,翟斌他们这一方了呢,这邺城之外,几十万叛军,可有一兵一卒来援救你的?要是你们自己有本事解决这叛乱,还用得着求爷爷告奶奶,连塞外蛮子都当成救命稻草了呢?”
苻丕无言以对,只能长叹一声,收剑入鞘,咬牙道:“刘毅,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我可以暂时不跟你计较恩师的仇,毕竟当时咱们各为其主,你是晋国军人,理当保家卫国,杀敌立功。我只说现在,你来这邺城,是怎么回事?是谁派你来的?晋国皇帝还是谢相公?”
刘毅正色道:“我们大晋,现在君臣一心,圣上的意思,就是让谢相公来执行,北伐之事,全权由谢相公来负责,当然,会稽王和王尚书也参与此事,我现在来,是代表了大晋的正式意见,现在我大晋的北伐军已经集结完毕,不日就将挥师北上,而中原,齐鲁之地,已经尽入我大晋手中,只要跟你这里谈好了条件,那不出一个月,我军就可以饮马黄河,以为外援了。”
苻丕的心中一动:“你不是在吹牛吧,一个月就能从建康打到黄河?这是骗鬼呢。我不是不知道,你们淝水之后,连北府军都大部分解散了,别的不说,就是想要把原来的军队重新集结,都要至少三个月,我是带兵之人,岂会上你的这个当?”
刘毅哈哈一笑:“北府军一直没有真正解散,士卒大多数是分到了三吴之地,尤其是京口的田亩,而我们这样的军官,也是成了乡吏,里正,丘霸之类的基层吏员,只要上面一声令下,十天之内,就可以在广陵重新集结那支能打败你们的大军,现在中原各州群在我大晋手中,粮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