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长舒了一口气“明白了,一切全明白了,这么说来,我这回来草原的事,就是在人家的设计和阴谋之中,对吗”
刘裕点了点头“我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我相信,事实会证明的,而且,我已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拓跋阿干,夫人,今天是我们三方在一起,真正地推心置腹,想要跟那只看不见的黑手对抗,因为,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只有联手,才能保护自己。”
拓跋珪正色道“我这一路走来,全靠了刘阿干你的帮助,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我听你的。”
刘裕微微一笑“请你马上下令,让各部集结兵马,出征刘显,让贺兰部在这里留守,将士的家属,也留在此地,我会让阿寿扮成我的样子,随你南下,而我自己,则会秘密地潜伏在这里,很快,一切真相,就会大白。”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谢道韫“至于夫人,还请你守在慕容兰的身边,你的护卫,由胖子统领和指挥,这个深藏的内鬼,我们一起挖出”
谢道韫笑着站起了身“一切听你的,小裕”
半个月后,牛川,入夜,一条长长的火龙,伸向了远方,近两万的骑兵,打着各个部落的旗号,唱着与家人离别时的歌谣,一路向着南方而去,在草原上,这样的规模,已经是多年未有的强大军队,即使是上次独孤部出征后燕的时候,也不过先锋三千左右,这是代国建立后的第一战,来参会的各部大人,首领们几乎都人人有份,带着各种的护卫,随着那一身金甲,骑在中军的拓跋珪而行,马牛大旗,迎风飘舞,即使是在这黑夜之中,也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一身铁甲的刘裕,骑着高头大马,就在拓跋珪的身边,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向着南方而去,神色轻松,仿佛这一次不是出征,而是游猎,同样的表情,出现在每个南下的将士脸上,在刚才的誓师大会上,拓跋珪早就说过,此战,一切缴获,都会分给所有的将士,而拓跋部,则是最后一个挑。
慕容兰扶着自己那已经圆得跟个小西瓜一样的小腹,倚着帐门而立,普通的草原牧民妇人装束,掩饰不了她的天生丽质,一边的谢道韫,站在她的身边,轻轻地摇了摇头“如果我是你,说什么也不会让刘裕在这个时候走,毕竟,你是快要生产的人了。”
慕容兰摇了摇头“如果我不让他现在走,也许在我生孩子的时候,他就不在我身边了,我算过日子,大约也就是在这半个月了,如果他们一切顺利的话,几天之内就能击破独孤部和拓跋窟咄的联手,让拓跋珪真正地成为大漠之主,大概也只有这样,刘裕才会认为他还了拓跋珪的恩情,才能带我离开吧。”
谢道韫叹了口气“可是你就算不跟刘裕走,也不应该留在这里,贺兰讷未必可靠,而慕容麟的兵马随时会杀来,兵荒马乱,你又临近生产,万一出事,刘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慕容兰的粉面上闪过一丝自信的微笑“夫人,我相信我有能力保护我自己,哪怕是在生产的时候,刘裕肯放心地离开,也是因为跟我在一起多年,知道我的能力。虽然说女人在很多时候是弱者,但我慕容兰从小,都不是作为一个弱女子给培养的,我是间谍,优秀的间谍。”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更何况,能解决后燕军的,只有我了。”
谢道韫的眉头微皱“你真的要在这种情况下去见慕容麟你知道他们的方位吗”
慕容兰微微一笑“我相信我的夫君,他带着我的信物,一定会说服我的这个好侄子的。”
谢道韫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呢来吧,慕容公主,也许我这个有过四个孩子的过来人,可以在别的方面,给你些建议。”
大漠边缘,意斤山。
这是阴山山脉的一个延续,也成为横断大漠的一个屏障,方圆几十里,都是郁郁葱葱的峡谷,山下的草原上,成群结队的牛羊遍地都是,一片祥和之气,可是没有人会注意到,峡谷之内,早就潜伏了密密麻麻的营帐,星罗棋布,而成千上万的战马,戴着辔头,在马栏里吃着槽中的粟谷,个个膘肥体壮,甚至比起那南下的代国南下骑兵,都要威武健壮许多。
慕容麟的目光,炯炯有神,他站在一座最高的山头,看着远处的地平线,仿佛几百里外的牛川,也在眼前,他喃喃地说道“不用三天,这草原上百年内的历史,都将由我一手创造,你说是不是呢,我的好姑父”
铁塔一般,却穿着普通牧民服装的刘裕,就站在慕容麟的身边,他微微一笑“这取决于赵王殿下会作何选择了,是想取而代之,趁机自立,还是因势利导,扶植代国。”
慕容麟的眼中冷茫一闪,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几十个护卫挥了挥手“你们全都退下吧,我有要事要跟金刀驸马商量。”
后面的那些护卫们行礼而退,刘裕笑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报当年寿春的一剑之仇吗”
慕容麟摇了摇头“你真要杀我,那几十个护卫也救不了我,不过你就算杀了我,也救不了拓跋珪,救不了我的姑姑,兵荒马乱,谁能认出一个临盆的妇人,是堂堂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