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悦的眉头一皱:“这个女人也多次跟我打过交道,但和我家的合作,只限于去经营一些产业和庄园,甚至从来没有给我们提供一些五石散之类的药物,我刚才听说她居然是天道盟使徒的时候,几乎都要惊得晕过去了。”
陶渊明叹了口气:“老实说,我虽然一介文人,但自幼以来,也是行走于这个世间,与贩夫走卒们打过无数交道,自认为也是看遍人间冷暖众生,知道世间疾苦,阅人无数,但在刘婷云身上,我却是走了眼,我以为她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喜欢攀附强者的小女人,可没料到,她居然是一个自幼就经历了严格的谍者训练的情报头子,是她反过来借用了我这个大文人的说客过程,给自己转投刘毅披上了一层合理的外衣,这才让刘裕他们,放弃了对她身份的追究。”
庾悦摇了摇头:“可是刘婷云以前就陷害过刘裕和王妙音,还和王妙音一样接受过谍者的训练,这样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吗?起码王妙音为何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女人,没有出手向她报复?”
陶渊明咬了咬牙:“刘婷云在跟我见面的时候,哭诉过她以前得罪过王妙音,甚至可以说拆散过刘裕和王妙音,所以又恨又怕他们两人,这才嫁给了桓玄,想要靠桓玄的势力来保护自己,在桓玄进京篡位之后,她还多次建议桓玄除掉刘裕,以绝后患,但桓玄怕激起北府军的哗变,又知道刘裕在民间,在暗地里可能有秘密军队,不一定真的那么容易除掉,之前刘敬宣他们投奔南燕,可能就是有外部势力可以利用,桓玄当时初进京城,人情未定,还不能对刘裕直接下手。”
“这些话听起来无懈可击,我当时就帮她想了个办法,让她不要向刘裕投降,而是想办法去拉拢刘毅或者何无忌,这两个巨头比起刘裕要差一个档次,尤其是刘毅,此人野心非常大,而且喜欢结交士族往上爬,跟刘裕那种想要带着底层百姓推翻上层士族统治的想法不一样,但我不知道刘婷云居然肯做刘毅的老婆,当时只是建议她交出桓玄的国库和藏宝,以此向刘毅求情,并答应为他联系各大世家,以为援手。”
庾悦叹了口气:“是的,我也这样上当了,我以为是在跟刘毅合伙作生意,搞产业,却没想到,居然是刘婷云在秘密地调用天道盟的资源与我合作,那孟昶为何又会死在她的手上,难道他们之间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吗?”
陶渊明叹了口气:“这要从我得罪了刘裕和刘穆之说起了,也就是你刚才提及的那件事,刘裕建义成功,驱逐了桓玄,虽然我不喜欢桓玄,但也同样对刘裕没什么感觉,因为我对这些只知道打打杀杀,以各种大义名份挑起战争的武夫们,天生地就非常反感,就象我写的桃花源记,就是写的一群被这些军阀,武将们以各种名义逼出深山,编户齐民的普通百姓,我对这些人,是很同情的,他们本可以过幸福快乐的日子,却硬是被绑架在了这些军阀的战车之上,从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庾悦笑了起来:“你这个想法没和刘裕和刘穆之正面辩论过吗?他们肯定会说什么胡虏南下,生灵涂炭,到时候躲又能躲到哪里去的话吧。”
陶渊明冷冷地说道:“刘裕是个粗鲁军汉,不知天机也不奇怪,可刘穆之却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王妙音也是大家闺秀,女中诸葛,他们竟然也会不知道这种天道,气数,五行之类的道理吗?天下大势本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非人力所能更改,要是胡虏真的这么利害,早就南下灭我大晋了,可事实是这百年以来,除了淝水之战外,我们大晋是一直比较太平的,攻也攻不下北方的江山,防倒也足够自保,就算淝水之战,也是必然会导致前秦灭亡的结果,哪怕苻坚侥幸打赢,我们大不了退保长江,以前秦的国内矛盾,同样也会叛乱四起,又何必要我们多此一举,让本国的民众多多受苦,却成就了那些武夫的名声呢?”
庾悦勾了勾嘴角:“还是陶公看得明白啊,这淝水之战其实说白了是他们谢家想要压倒别的家族,一家独大,于是刻意地排开了其他家族,去收买和招募了那些南下流民为主的盗匪,山贼,组建起的一支私兵,如此,则可绕过国家的编户百姓,也不需要其他家族的人力物力,谢安谢玄他们可能早就是黑手党或者是天道盟的人,想着借这战争,拖到前秦生变,他们好以此军功,走桓温的老路,控制扬州,进而控制朝廷。压制其他家族。”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刘牢之为代表的军将和刘裕这些年轻人,却是功业心极强,表现出了远远超过以往晋军的战斗力,淝水一战,居然可以大破苻坚的主力,进而北伐中原,几乎收复了整个黄河以南,若不是黑手党和天道盟的其他势力阻止了谢玄的进一步扩张,在五桥泽一把火烧光了北府军,只怕谢家,就会一家独大,甚至吞并黑手党和天道盟了。”
陶渊明平静地说道:“这就是大晋的问题,我们的敌人,也无不是从外界打来,而是由于我们自己的内斗而导致的生灵涂炭,我就是因为不想参与这些破事,所以即使有成为黑手党一方镇守的机会,我也放弃了,让那些想争来抢去的人去当那个镇守,庾公,你当上那黑手党的青龙镇守之职,可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