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龙看着他的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把安之背在身上扭头就跑。
“你们去保护她,就是你们死了,也不能让她出事。”
“少爷。”
“去!”
年轻的侍卫们深深看了眼他们的少爷,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服从了命令,但,还是留下了一个。
这人叫阿兰,他的命,是少爷救的,现在少爷的命,就是他的命。
厉宁一拳砸过去,“听不见我说的话吗?”
“少爷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
“你……”
厉宁眼底闪过一丝动容,是谁说的,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守恒定律。
有背叛,就有忠心。
这特么一个个的都跟姓安的学的吧!
想到那个女人,厉宁眼底闪烁着一抹柔色。十几个人跟着她,谁也别想伤害她一根毫毛。
灰狼深渊般黑沉沉的瞳孔看着张大龙消失的方向,冷哼一声,拧身冲厉宁冲过去。
那是个非常标准,且既快又狠的格斗动作,从他十岁开始,他就反复在练习这个动作。
他记得很清楚,只要自己慢半拍,鞭子就会狠狠的抽上来。
厉宁一看他用这个动作,冷笑一声,拳头裹挟着寒风迎上去。
“砰!”
“砰!”
两人各挨一拳,各向后退了三五步。
厉宁止住脚步,奋而一发力,身子又往前;灰狼不闪不躲,出拳如风。
你来我往之间,你进我退之间,两人的拳风变成匕首,几次险些贴着灰狼的咽喉划下去。
嚓--
灰狼只觉得脸颊一凉 ,继而一热,鲜血顺着刀锋飞溅出来,他抹了一把血,笑了笑,“少爷的身手,又进步了。”
说完,他借力凌空跃起,脚狠狠的踹在厉宁的胸口。
厉宁胸口一痛,眼前发黑,险些没有站稳。然而,身上的痛哪有心里的痛来得更猛烈。
他呼了口带着血腥味的气,回以更猛的出拳,“为什么要背叛我?”
灰狼被拳头打倒在地,喉咙里发出了可怕的嘶吼声,又迅速爬起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你,是你逼我的,是你--”
“我逼你什么?”
厉宁单手抵着他,把他抵在地上,血色涌上眼睛,像是染了血一样的。
这个人,跟了他整整二十年,跟着他从帝都走到国外,再从国外回到马来,朝夕相处,情同手足,说一声过命兄弟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事实摆在面前,他怎么都不会相信,灰狼会是内鬼。
他可是他最信任的人啊!
特别是那三个相继离开后,他更是珍惜他,但凡有危险的事情,从不让他沾上一点点。
他想着,那三个他保护不了,这一个……就算自己受伤,也得让他毫发无伤。
“我逼你什么?”厉宁从齿缝里咬出五个字,拳头狠狠的砸下去,“啊--”
灰狼被他死死的压着,下意识的偏下头。
厉宁一拳砸在他耳边,“说,我逼你什么?”
“少爷,你选择了她,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会害死你的,你不听,你不听,你死都不听--你从来就不听我的。”
灰狼吼得撕心裂肺。
……
“老大,水箱那边有情况,他们分三路走了,怎么办?”
“东西在哪一路上?”
“不知道!”
“厉宁呢?”
“还在水箱那边。”
“分三路追。”
范子任飞快的做出决定。
命令传达到每个行动人员的耳机里,像事先计划好的一样,二十几人的队伍立刻分散成三队。
范子任则向水箱那头冲过去,只是刚冲两步,手机响,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来。
“范子任,我们这里行动失败,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用了你们中国人的调虎离山计,把我们引开了,然后把投毒工炸成了一片灰。”
范子任骤然停住了脚步,“你说什么?你特么再说一遍?”
“是斐不完。他带着一帮赛车手……我现在抓住了他,他说不知道这里有个制毒点,他说……他说……他只是得了产前抑郁症,所以跑这里来玩一下刺激,狗日的,老子要宰了他!”
电话那头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咆哮!
范子任只觉得手脚冰冷,“炸工厂的人,你们看到是谁了?”
“妈的,简直是见鬼了,愣是没有看到一个人,行动非常迅速,而且用的都是专业的爆破雷,关键地方一寸都没有给我们留下,他们,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这短短的十几秒钟,被拉得很漫长,马布岛现在是三十度的天气,范子任后颈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被风一刮,冷彻骨髓。
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他太小看这一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