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见迎春把这事儿揽在了身上,顿时明白过来,也立刻道:“还请干娘责罚,是我这个姐姐没有做好。原是想着让他先出去会儿,咱们说了话就仍出去同他玩。谁知一时半会儿没走得开……”
邢霜不耐烦的抬起手来打断了她,看向迎春,诡异的笑了起来:“是你骗宝玉的?”
迎春咽了口口水,僵硬的点了点头:“是。”
邢霜又看向探春:“是你姐姐骗人的?”
探春被她母亲一问,吓得直接哭了。
再腹黑又怎么样,自家母亲可不是什么慈母,那是一言不合就要揍孩子的母老虎啊。小探春审时度势,选择了哭。
这一哭就不得了了,那边正把脉的贾敏吓了一跳,病也不看了,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一见是邢霜在此,赶紧把探春抱在了怀中。
“嫂子何苦吓唬孩子?”
邢霜气的手直抖:“我吓唬她?这事儿你别管,今儿我不教训她,我就不姓邢了。你且回去,这边你莫插手,先把你自个弄清楚了再说。”
邢霜这一发威,倒还真有几分当家主母的威严。贾敏这般出身豪门的女子,竟都能隐隐感到一丝害怕,最后只得招手唤了唤女儿,想带女儿出去。
谁知黛玉竟这般义气,就是不走,就算吓得直打抖,也要赖在邢霜身边。
贾敏见状,也不好再打扰嫂子教训女儿,那头陈太医还在等着,便只能先回了花厅去。
邢霜这头等贾敏一走,便压低了声音,冷冷说了声:“跪下。”
三个女儿噗通一下全跪了下来,可怜巴巴看着邢霜,好不委屈。
“再不喜欢他,也不能作弄他。再看不上他,也不能耍着他玩。这只其一,其二你们仨倒是姐妹情深啊?明明不是自个做的事,非得揽到自个身上来。怎么,你们是以为我老糊涂了,认不清自个女儿了不是?
“迎丫头有那胆子欺负人,可没那脑子出这坏主意。英莲性子软和温顺,劝迎丫头倒是劝得住,唯独拿你探丫头没辙。
“如今是谁想法子骗人耍人,我早知道,只看看你们诚不诚实。如今一试,真真是叫人失望。”
探春被母亲点破,也不敢再用哭声吸引姑妈过来,只得爬着上前两步,抱着母亲的腿,委屈兮兮的道:“可母亲平日也不喜他,说他没有男儿气概。”
邢霜气的一巴掌拍了过去,拍在探春手上啪的一响,探春赶紧跪好,不敢再使心眼了。
“可见的是我没教好了,这是我的错。也对,子不教父之过,你们在我教养下,做出这种事来,便是我的不是。今晚我便去祠堂跪上一晚,像祖宗认错,没把女儿教好。”
三个女儿一听,忙惊呼:“母亲(干娘)不要!”
三人一齐流下泪来,也不敢大哭,直抽泣着,迎春苦苦劝道:“女儿知错了,母亲若去跪了,叫女儿情何以堪。”
探春更是真心悔过道:“是我的错,平日母亲该教的都教了,是我不服管教。”
黛玉也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般劝道:“舅妈万万不可如此,妹妹尚年幼,一时忘了舅妈平日的教诲也是有的。如今她已真心认错,还求舅妈不要责罚自己。”
邢霜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见几个丫头都哭得快喘不过气了,这才开口换了语气:“好了,都别哭了。”
听她的语气缓和下来了,几个姑娘都慢慢止了哭泣,再抬头看向母亲,却见她也是满眼通红。
几个姑娘心里一痛,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了羞愧。
“别的我就不说了,这团结二字,我希望你们牢记。我不会去管别的孩子怎样,可我的孩子,必须身正心正行正。你可以有适当的手段,可不能对自己人使坏,只有那坏到骨子里的人,才会害自己家人,你懂不懂?”
探春好不容易止了哭,听到母亲这话又哭了起来,连连点头道:“知道了,求母亲原谅。”
迎春也哭道:“日后我定好好管教妹妹,再不带着妹妹胡闹。”
英莲也道:“我也是。”
邢霜这才道了一声“起来吧”,接着转头安慰黛玉:“你别怕,这是你姐妹们做错了事儿,舅妈才会恼了她们。”
黛玉早已没哭了,却眼中含泪,一脸敬佩的看着舅妈道:“我知道的,舅妈不必担心。”
邢霜又安慰了会儿女儿,让丫鬟进来打了水给她们重新梳洗,这才起身去花厅看贾敏那边。
陈太医已把了脉,被人带到堂厅写药方,邢霜路过堂厅见他在此,便停了下来问道:“情形如何?”
陈太医忙起身行礼,口中恭敬道:“好在夫人叫在下及时,在下祖传专攻这心肺之病,府上姑太太这病,虽不好治,也非不能治的。”
邢霜不由大喜,忙问:“太医请细细说来。”
陈太医道:“姑太太这是旧疾,怕是才去扬州便染上了,只是一时不察积在体内,待身子弱时才发了出来。扬州的大夫开的方子也是良方,只是姑太太每每才有好转便停了药,余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