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也是一时脑子发热,才怂恿老爷把环儿抱给他。其实当天环儿送到她身边,她就后悔了。
儿子从出生就被抱了出去,根本就不认得她这个生母,到了她身边大哭大闹了一个晚上,她怎么哄也哄不好。
后来又听说老爷犯了事,被大老爷关到了祠堂里,连老太太都惊动了,赵姨娘在家庙吓得捂住环儿的嘴,不许他再哭闹,生怕被其他人听见。
只是这家庙在园子里头,离得还是蛮远的,就是想听也听不见,但活生生的折腾了赵姨娘一整夜。
结果第二天,她派人出去打听,听说大太太居然给气病了,她吓得更不敢出门了。要知道上一回她冲撞了大太太,就被关到了家庙里来。这一回更是把人气病了,那岂不是要打杀了自己?
可谁知道峰回路转,太太竟隔了一天找上门来,要接自己回去。赵姨娘这下就弄不明白了,她估摸着,难不成是要接她回去了,再打杀她?
当看到大太太在时,赵姨娘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心道完了完了。然后邢霜说完这番话,赵姨娘更就糊涂了。
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难不成是自个闹得太大了,那些太太们反而没辙了?
一想到这儿,她反而来了底气,觉得自己一个光脚的,不怕那些穿鞋的。想必是太太们顾忌名声,又舍不得环儿。自己正好可以将环儿当做筹码,奠定她在家中的地位。
想到这里,赵姨娘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笑容来。邢霜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心头却憋着一股火,想着她千万别在临走前再犯什么事儿,不然自己一定不会放过她。
王氏和邢霜一样,心头憋着一股火,挥了挥手对周姨娘道:“你带她下去休息。”
贾环是不肯跟着赵姨娘走的,一进了屋就直奔王氏跟前,抱着王氏只喊“母亲”。王氏心头一软,将贾环护在胳膊里,那样子就跟母鸡护仔似的,看得邢霜又是一阵唏嘘。
赵姨娘三步一回头的看着贾环,贾环却不为所动,只抱着王氏不肯撒手。
邢霜等赵姨娘走了,也起身告辞,王氏欲留她再说说话,她只不肯,说是要回去。
王氏莫名觉得,嫂子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待嫂子走了,她思索再三,还是起身吩咐金溪看好贾环,自己又去了趟清远居。
才进清远居,就见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王氏还纳闷,就听上房里有人说话。她正走上游廊要叫人,就听得屋里大伯道:“你这妇人之仁的毛病又犯了不是?让环儿跟着弟妹那是才是真正为他好,这是个什么世道你不知道?庶子能有什么出息?
“再说那赵姨娘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是不知道。环儿跟着他,只会变成她那个样子。正经有弟妹教养,他才能成才。”
王氏一怔,还以为嫂子是想把环儿还给赵姨娘,这里正心软着呢,就听屋里邢霜又道:“赵姨娘是环儿生母,我自己也为人母,自然知道这孩子就是母亲的命。我倒不是同情她,而是怕她因儿子被抢,干出更出格的事儿来。
“咱们马上就要让他俩回金陵了,这段时间里,若是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打乱了咱们的计划,可就糟糕了。
“你想,是看着弟妹伤心一段时间好,还是她伤心一辈子好?我可不想再看着那畜生欺负弟妹了,若是把她激出了火性来,变了性子,更不是什么好结果。
“所以,我想着在这段时间,让赵姨娘多见见环儿,并不是说让她教养环儿。有嫡母看着,她还能把孩子带坏到哪儿去?”
王氏听到这里,明白了过来,忙干咳了一声,打断了屋里的交流。
邢霜听到外头有人干咳,赶紧在窗口看了一下,见是王氏吓得赶紧从炕上爬了下来,大叫了句:“金钏玉钏死哪儿去了?”
王氏怕邢霜恼了,忙掀了帘子进来道:“别怪她俩,是我的不是。我来找你,无意偷听你们说话,只是听到环儿,便挪不动脚了。”
邢霜忙让她进来坐,贾亮也下了炕,道了声好,出去避嫌去了。
王氏这厢坐了下来,才对邢霜又道:“嫂子说的不无道理,我虽也舍不得环儿,可那赵姨娘却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为了环儿,这期间又惹是生非的,倒让嫂子白给我计划了。”
邢霜见她理解自己了,也笑道:“跟老爷说倒不如跟你说,老爷是不明白这母子连心的道理,你却是懂的。
“我原也没想过这一茬,只是今日看到赵姨娘看环儿的眼神,我这心里就不踏实。想着她在家庙都能撺掇小叔把环儿抱给她,还不知出来了会做些什么呢。
“不过你放心,小叔这段日子,是只能在祠堂反省的。我绝不让老爷把他放回去,给你添堵。你只看住赵姨娘就好,这个对你来说,只是小事。我信你做得来,也信你做得好。”
王氏是绝对有这能力看好赵姨娘的,就书里赵姨娘那个能作的本事,看到了王氏也不敢出一口大气,可见王氏在对待妾室上的威严,是别人比不了的。
而这么没自觉的妾室,也只有赵姨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