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萧冷笑,“真是一个狠心的娘。”他道,“继续盯着。”
飞天猫应是,见段萧没别的吩咐了,他转身就离开。
段萧没再书房多呆,昨晚他离开后,留了沈骄阳在红香楼前,留了夜辰在暗中保护,不知道有没有等到凶手,段萧整了整衣服,去西院找沈骄阳。
去了西院,刚进院门,夜辰就立刻赶到跟前,一脸喜色地道,“少爷,人抓着了。”
段萧眉头一挑,“哦,是谁”
夜辰道,“少爷绝对想像不到的人。”
段萧看着他。
夜辰道,“今年京都文韬书策会,排名第三的探花,贺舒。”
段萧面色一怔,往前走的步子猛然一停,他低呼出声,惊问,“你说谁”
夜辰道,“贺舒。”
段萧眯眯眼,抬头看了看天,他一直觉得这案子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阴谋,如今看来,可不就真的是阴谋,他冷冷一笑,不咸不淡地说,“天又要变了。”
夜辰一愣,表示没听懂。
段萧却没给他讲,面色沁着冷笑,进了西院。
进去后,又穿过正堂屋,去到后院,一踏进后院,就看到了沈骄阳,还有贺舒。
贺舒被扒了两袖,身子和腿都在捆绑着,嘴巴里塞着布,他不能说话,可眼神很凶恶,而这些都不是段萧在意的,他在意的是,贺舒没了衣服的遮挡,暴露在太阳下的那两只手臂上戴的铁臂。
真的是铁臂。
段萧眯眼,背手走过去。
沈骄阳看到他,冲他喊一声,“将军。”
段萧道,“把他嘴里的布拿开。”
沈骄阳应一声,去取贺舒嘴里的布。
段萧又对夜辰说,“搬把椅子过来。”
夜辰应是,很快搬了把扶手椅过来,摆在段萧面前。
段萧撩开裤蔽坐下去,坐稳之后,看着贺舒。
贺舒的嘴被释放,眼神依旧凶恶地瞪着面前的三个人,这样的目光对沈骄阳来说是陌生的,一刚开始的时候,他真是被贺舒的这种目光给吓着了,可对段萧和夜辰来说,这种目光是很稀疏平常的。
段萧支着下巴,问贺舒,“你与吕小姐有仇”
贺舒冷笑,“没有。”
段萧又问,“那就是与吕府有仇”
贺舒又是冷笑,“没有。”
段萧奇怪了,“既没仇,你为何要在刑牢外面对吕小姐下如此毒手”
贺舒阴阳怪气地笑了一阵子,忽然说,“我是受人指使的。”
段萧眉头一挑,冷冰冰地看着他。
贺舒自顾自地说,“是薛相指使我的。”
薛相
呵。
段萧把自己的身体投进了椅背里,仰起脸来看天,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慢慢地敲击着,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敌人不是武功最高强,也不是智力最卓绝,而是那种随着你的布局而另生棋局的人,这一类人,永远不怕自己会败,因为他有能力,也有信心,更有绝对的把握,在对手做出所有动作的时候,局中布局,借势运势,化劣为优,以达到自己的目地。
段萧想到今天早上在金銮殿云苏与他说的话,还有最后话落之时,他往他脸上短暂定神的那一刻。
那一刻,他大概就知道他会破案。
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其实是一早他就把凶手送到了他的面前。
从早上到晚上,不出一天的时间,凶手就暴露出来了,这么刻意,是傻子都知道是陷阱。
那么,送上门来的证据,送上门来的陷阱,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要了就踏入云苏摆好的陷阱里。
不要就难以破案。
所以
段萧眯了眯眼,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