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晚了。”
宋繁花看不到他,可就是能知道他在哪里,此刻在用着怎样的眼神看她,她伸手,准确地拉住他的手,往他面前跨出一步,说,“不晚,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你。”
段萧听着这话,心里如灌了蜜一般的甜,他好想把她拥到怀里,在此时此刻,吻着她。
可是,不能。
段萧紧了紧手,克制着自己不把她拥进怀里,他慢慢拉起裤摆,转身,面向段府门外的所有人,蹲了下来,一只膝盖跪地,两只结实的手臂往后抬起,对她说,“上来,我背你回家。”
轩辕凌、卿九蓝、芙蓉月、玉溪山坐在对面的房檐上,与十三飞骑们的赌局不同,这里一片安静,四人都盘腿而坐,面前摆了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茶,十二月的冬季,气温已经很低,四人全都穿了矜贵的狐裘。
芙蓉月看着下面的一幕,羡慕地说,“我要是能嫁个这么好的男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卿九蓝打趣地说,“让你舍掉芙蓉柜你也愿意”
芙蓉月笑道,“身外之物难与人间真情相比,俗金难与贵心放在同等地位,我经营的是商铺,更是人生,若连我的芙蓉柜都容不得,那算得上什么好男人呢”
卿九蓝一噎。
轩辕凌抬头,虚飘飘看她一眼。
玉溪山说,“天大地大,好男人还是很多的,但能两情相悦又心甘情愿为一个女人折腰折膝的男人就很少了。”
这句话,跟之前轩辕凌说的“为一斗米折腰的男人很多,可为一个女人折腰的男人就很少了”大同小异。
轩辕凌看着底下的一幕,又抬头看向空中的某个方向,轻轻地抿了抿唇,闻着杯中香茗,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宋繁花的情形。
那是夏天,六月,很酷热的季节,也是宋繁花的三岁生日的月份,他第一次来衡州,来视察宋氏商号。
在那之前,他尝过宋氏商号的茶叶。
可以说,他的商号遍及天下,品种繁多,而他的身份也注定了他的商号要高于别人很多个层次。
因为但凡他看不上的东西,一定入不了他的商号。
而茶叶,于他一国太子来说,当然是再熟悉不过,又再了解不过的东西了,但就是,那一次,栈亭里,在尝了宋天信手递来解渴的茶后,他一下子就眼睛亮了。
来到衡州,看了宋氏商号之后,正巧赶到宋天最小女儿的生日,他就留下来吃酒了。
看到寿星,是在吃酒之后。
他向宋天告别,转身间,头顶落下一物,软绵绵的,他起初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宋天夫妇脸色大步,急冲冲地去抓他头上的捣蛋鬼,他才知道,原来,落在他头上的,是一个女娃。
呃,真的是个很小很萌的女娃。
宋天夫妇将那女娃抓下来后不停的向他说着抱歉的话,说他们家的这个小女儿就是混世魔王,爹娘只要一不在眼前,她都敢捅破十个房顶。
轩辕凌笑着看向那白嫩的女娃,觉得宋天夫妇说的太夸张了,就替小女娃开解说话,想着她是寿星,就伸手就抱了,这一抱,女娃就对着他的嘴亲了一小口,亲罢,软软地说,“你没骂我耶,好神奇。”
轩辕凌一怔,当时他没啥反应,可过后,他摸着自己的唇,想着她是第一个敢亲他唇的女人,哦,不,女娃。
他觉得挺有意思。
之后每次去,他都喜欢逗她,给她买礼物。
再然后,这就变成了一种习惯,慢慢的,这习惯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他没办法割舍,却又知道自己不可能娶她,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只能把她当成妹妹。
妹妹。
轩辕凌想到这里,垂下眸,静静地喝着茶。
宋府门前,宋繁花稳稳当当地趴在段萧的背上,段萧双手交叉在后背,小心地托着她。
起身的时候周围一片哄闹,锣鼓敲响,鸣乐奏响,喇叭吹响。
杜莞丝弹着江山笑,姚宴江弹着凤凰朝天曲。
曾经,江山笑是杜莞丝渴求不得的神曲,后因为宋繁花,她得到了,会弹了,还与宋繁花一起在玉刹阁合奏过,而这曲子,是奠定二人朋友之谊的关键,而凤凰朝天曲是宋繁花初入琼州,在天字琴铺,以一架普通的白玉琴弹的,这曲子,是奠定姚宴江一心奔赴倾慕她路上的关键,于此时此刻,宋繁花大婚之日,重现衡州。
乐声、鼓乐、笛鸣、笙声、喇叭、琴音交相盘桓,在衡州城的上空,久久不散。
人群的哄闹声,口哨声,交谈声,汇聚成这场盛世华丽的婚礼下最平凡的声音。
城门上下,大街两岸,屋前屋上,全都站满了人,他们看着他们的神,衡州的天,背着他的女人,走过一个又一个街道,踏过一个又一个城门,回到段府。
而这一路上,周围的喧闹声早已没法形容。
但段萧跟宋繁花两个造成这一切的当事人似乎感受不到,二人在低声说话。
段萧说,“你今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