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啸庭带着陈小玉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但到了家中,却没闻到期待中的饭香,让陈啸庭心生奇怪。
陈小玉跑进院子里便大声问道“娘,怎么没做饭啊”
高二娘从正堂出来,此时却是一身新衣服,一边走一边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你郑叔过了说了,让去他家吃饭”
陈小玉哦了一声,然后便进了自己房间,显然也是要换身衣服,今天放风筝出了汗的。
当初陈啸庭要进自己房间,经过高二娘面前时,却听自己老妈嘀咕道“钓了一下午也没见个鱼影”
陈啸庭不由想笑,但还是不想惹自己母亲,便直接进了自己房间。
陈啸庭一家五口走在大树巷里,正是在去郑家的路上。
两家相隔不远,步行也不过两三分钟的样子。
“爹,郑叔怎么突然请咱们吃饭”陈啸庭不解问道。
实际上陈大用也很茫然,便猜测道“可能是他高兴吧”
对这个答案陈啸庭有些无语,却也知道问不出些什么。
但是说实话,陈啸庭是不想去的,毕竟那里有个郑萱儿等着自己,最难消受美人恩。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郑家院外,陈大用敲门后,便郑家长子郑定开门迎客。
“陈叔来了,快请进都等你们多时了”郑定大开院门道。
陈家人才走进院内,便见郑简从里面迎出来道“老陈,怎么来的这么晚”
陈大用则道“孩子们有些事耽搁了,教你久等了”
“来来来,咱们进去说”郑简牵着陈大用衣袖道。
但实际上,进了正堂的只有陈啸庭负责三人,还有郑简父子二人。
高二娘和陈小玉,都去了厨房帮忙。
由此陈啸庭也猜测,那个对自己异常热情的郑家妹子,想来也在厨房忙。
可谁知想什么就来什么,便见外面一身姿曼妙的女子,拖着盘子进了屋内。
不用猜陈啸庭便知道,这是郑萱儿来了。
果然,便听郑萱儿道“爹,还有几个菜你和陈大哥他们慢慢吃”
郑简不由瞥了自己女儿一眼,以前都是叫自己和陈大用慢慢吃,先却将老陈换做了小陈。
暗叹了一声女大不中留后,郑简便举杯道“来,咱们先喝一杯”
众人一饮而尽后,便开始闲聊起来。
陈啸庭之前还问郑简为何请客,但现在看来还真仅仅是因为老郑高兴。
俩老头儿叙了些旧后,便听郑简道“要我说啊还是啸庭年轻有为啊”
若是以往郑简说这话,旁边郑定肯定会有不以为意的表情,但现在他是心服口服了。
虽然也觉得自己年轻有为,但陈啸庭还是知道自己该谦虚一下。
可没等他开口,陈大用则道“这小子就是会闹腾而已,让人不省心啊”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酒后之语,但却让陈啸庭心中有些触动,陈大用的担忧正是对子女深沉的爱啊
原本还想插科打诨两句,陈啸庭也全无意愿,而是就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后,便听郑简道“啸庭,你跟着张总旗查白莲教的事情,最近可有眉目了”
陈啸庭不由摇头,道“大海捞针,难有所获啊”
郑简点了点头,这并不值得意外,于是他便道“怕是只能强行结案了”
对此事陈大用也有了解,此时也道“没错,杀了锦衣卫的白莲教逆贼必须抓住,案是一定要结的”
这里的结案可不等于破案,所谓强行结案就是直接找个人安上白莲教逆贼的罪名,然后从快从重处决。
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军,是不可能容忍属员被杀而凶手却逍遥法外的,必须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郑简作为百户周文柱的心腹,此时说出这番话来,就说明八成定了。
于是陈啸庭便问道“却是不知,那倒霉之人要从何处找”
郑简摇了摇头,道“那就是张总旗的事了,就看他怎么想”
陈啸庭不由默然,这就是光明正大的草菅人命啊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郑定却道“爹,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听到儿子问这话,郑简真有扇他一巴掌的冲动。
就郑定这样幼稚的想法,还好意思拿自己和陈啸庭比,作为父亲郑简都臊得慌。
还是陈啸庭缓缓道“郑兄弟,这本就是个吃人的世界,不会有人怜悯咱们,咱们也无须去怜悯别人”
“当然,总旗大人要结案,肯定也会选那十恶不赦之人”为了照顾郑定情绪,陈啸庭如此说道。
谁知郑定又问道“难道不能去府衙死牢里挑人,这样不就两全其美”
看着自己儿子如此天真的话,郑简真有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
本来强行结案就是无奈无能之举,去知府衙门要人是要搞得人尽皆知吗然后让那帮本就不对付的士人横加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