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所内的甬道内,韩彧黑着脸往里面走着。
赵永明被抓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但陈府当时被戒严且知情人都被带走,所以直到现在韩彧都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但有一点韩彧知道,这次事件就是沈岳搞来整他的,就如当初他用舞弊整沈岳一样。
被通知到千户大堂去问话,让韩彧心里有些忐忑,这证明事情已经变得很严重了。
当韩彧来到大堂外面,值守于此的校尉们皆行礼道“参见大人”
以往韩彧还会对他们笑一笑,但今天他可没这心思,径直便进了大堂内去。
然后,千户大堂的门被关上,韩彧只见大堂上首坐着的刘长明。
而罪魁祸首的沈岳,此时正带着笑意站在一旁,让韩彧心里恨得牙痒痒。
不管心里有多慌张,但韩彧脸色仍旧平静,躬身向刘长明行礼道“卑职参见大人”
现在刘长明的态度很关键,若是再得罪了他,自己情况就会变得更加不妙,这韩彧对此清楚得很。
此时刘长明则道“韩大人,广德那边传来消息说,你和当地士绅陈本贤有联系”
这时韩彧可没那么傻的承认,只见他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后道“大人,陈本贤是谁卑职并不认识”
这时没等刘长明开口,只听沈岳站出来道“韩大人这话可说错了,你若是不认识陈本贤,怎会在他府上搜出你写的信”
从这句话中,韩彧得出一个结论是,陈本贤家被搜查了。
换句话说,陈本贤出事了,那他就更不能和他有牵连。
所以韩彧答道“信件什么信件,沈大人你可别胡乱栽赃”
沈岳这时笑道“韩大人,难道你以为自己矢口否认,就能脱得了干系”
韩彧并不答话,这个时候说得多就容易错,见招拆招才是王道。
随即沈岳又道“除此之外,你手下总旗赵永明出现在陈家,难道不是你让他去的”
正当韩彧要说话,沈岳接着又道“韩大人不必否认,因为赵永明就是在陈家,被广德百户所当场抓获,现在就押在大牢里”
所以说,陈家究竟出了什么事沈岳又想借陈家如何打击到自己韩彧心中思绪飞转。
看样子韩彧不会主动跳入陷阱,沈岳冷笑着道“想必韩大人还不知道陈本贤的身份吧”
韩彧黑着脸,咬牙切齿对沈岳道“他什么身份,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岳不由笑道“陈本贤是白莲教反贼头目,你和他关系这么紧密,还说没有关系”
听到白莲教这三个字,韩彧心里如遭重击,这可真要了命了。
见韩彧面色凝重,沈岳当即喝问道“韩彧你和白莲教反贼来往密切,你可知罪”
知罪韩彧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罪,那将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韩彧此时内心的慌张已达到极致,只听他道“陈本贤是广德士绅之首,怎么可能是白莲教反贼,沈岳你这是构陷”
说自己是构陷,沈岳怒斥道“都这时候你还替白莲教反贼说情,你安的是什么心”
再和沈岳说下去,韩彧感觉自己有理也说不清了,关键是他和白莲教确实没有勾结。
于是韩彧撇开沈岳,对大堂上首的刘长明道“大人,沈岳他血口喷人,卑职怎会和白莲教反贼勾结”
实际上,虽然沈岳的证据看似确凿,但刘长明本人也不相信韩彧会和白莲教勾结。
韩彧图什么放着好好的锦衣卫前程不顾,与白莲教搅在一起作死。
但证据就是证据,所以刘长明道“韩大人,陈本贤为白莲教反贼证据确凿,赵永明却是也是在陈家抓的”
一听这话苗头不对,韩彧便急切道“大人,赵永明是赵永明,陈本贤是陈本贤,卑职是卑职他们的事和卑职有什么关系”
紧接着韩彧还道“况且,卑职确实和他们没有勾结,即便你们有所怀疑,但镇抚司诸位大人也不会相信”
最后一句话韩彧切中了要害,他这是在警告沈岳和刘长明,自己上面也是有人的。
他们这样随意诬陷,闹到上面去谁都不会好过,到时候大家面子上也过不去。
锦衣卫的人勾结白莲教反贼,绝对是丑闻中的丑闻,南北镇抚司的大佬绝不想看见。
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刘长明此时也犹豫了,沈岳这次确实过火了一些,至少比之前的舞弊案更恶劣。
局面发展貌似有些不对,于是沈岳此时道“韩彧,证据确凿你还要抵赖,当真是冥顽不灵”
韩彧此时冷笑道“证据什么证据我怎么没看到在千户所”
当然都不在千户所,于是沈岳便道“证据当然是有的,若是镇抚司大人们怀疑,我自然会呈上去”
韩彧却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然后道“你我素来不睦,沈岳你构陷我与白莲教勾结,镇抚司大人们知道了不会饶你”
两人各执一词且互相威胁,局面一时焦灼起来,这正是刘长明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