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月的末尾,雍西飘下了第一场雪,才让已经热闹了几个月的雍西意识到,原来冬天已经到了。
这个时代,冬季来临将发生很多改变。
最大的改变就是,凉州那边的战局在降温,战役烈度已经趋于平和,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停战了。
天气越是寒冷,就越不利于作战。
胡人是为了掠夺而来,掠夺的原因是因缺乏物资。
打到现在虽没有太大战果,两军之间反而处于胶着状态,但远道而来肯定是胡人先吃不消。
所以任谁都可以断定,离胡人撤兵一定不会远了。
而雍西的评判战局,虽然不能说摧枯拉朽,但教中高层被一网打尽的消息,还是极大白莲教贼军的士气。
非但如此,此举还扰乱了其既定战略,引得一些激进分子带兵离开其站领区,直往卢阳杀来要救其教主。
这种分裂性的举动,进一步削弱了白莲教军的整体力量,以至于他们出战不利的情况下,其主力被围在了平远府城内。
换句话说,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就能将白莲教军耗死在平远城内。
所以,雍西都司定下的基调就是等,并严禁任何卫所擅自发动进攻,闫金生现在只想以最稳妥的方式,将白莲教军拍死在平远。
十一月初九,又是一场大雪降临。
陈府正厅之内,父子三人正对坐喝茶,堂前院内则是纷飞的雪花。
“这雪下的可真大,昨晚上不知又会冻死多少反贼”陈啸林放下了茶杯,颇有些幸灾乐祸。
然而他这番话却没得到回应,陈啸庭正用茶盖拨弄着茶叶,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听陈大用说道“反贼倒死了就死了,就是可惜了平远城了,肯定被他们祸害得不成样子”
被封锁了快半个月,平远府内本就没有多少存粮,那那禁得起几万乱军在里面吃用。
里面不管大门小户,肯定都被抢了个干净,说不定连房子都被拆了劈柴烧。
“好在咱广德没太大事,跟咱没多大关系”陈啸林呵呵笑道。
亏他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陈大用瞪了小儿子一眼后,才问向长子道“啸庭,依你看还要多久,这些反贼才能被镇压下去”
陈啸庭这才从自己思绪中醒转,可他却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便只能模糊道“想来应该快了”
“许久没回广德,也不知那帮老伙计们怎么样”陈大用缅怀道。
对他来讲,卢阳城内虽然热闹,但他还是绝对广德住着舒心,因为那里有他多年的好友们。
“爹你放心,广德一直都很安危,叔伯们都过得很好”陈啸庭微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陈啸林的妻子王玉燕从后堂出来,满是恭谨道“爹,午饭已经备好了”
陈大用点了点头,相比于大儿媳妇,他还是觉得王玉燕要好相处,沈怡这位京城给他带来了太大压力。
而此时,陈大用则瞥了陈啸林一样,然后说道“还不赶紧扶着你媳妇儿,人家肚子里可怀了你的孩子”
陈啸林连忙起身,来到妻子身侧后小心搀扶着,虽然他觉得这样做没什么用,但他还是照老爹的意思做了。
“走吧,先吃饭”陈啸庭也起身道。
陈大用连连点头,脸上却是笑开了花儿,陈家发展越发壮大,如今他更是儿孙满堂,自然心里更吃了蜜一样。
来到后堂,只见内里一张大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式菜肴。
因为陈家起于平民,所以在这种日常用餐中没那么多规矩,即便徐有慧郑萱儿为妾也可以上桌。
作为晚辈,郑萱儿主动为陈大用两口子递了筷子。
陈大用和郑简之间关系莫逆,所以郑萱儿这位老兄弟的女儿,才是最得陈大用夫妻喜欢的。
大人们坐大桌子,陈啸庭的一双儿女们则在旁边桌子,由婢女们带着吃饭。
雍西都司衙门,相比于的之前紧张气氛,如今里面却是轻松了许多。
谁都知道,现在的白莲教反贼已是强弩之末,现在已经到了将其完全扫平的时候,
“这大雪天的,白莲教那些反贼还能挺多久”
都司衙门后堂之内,一位指挥佥事发起了对话,几天衙门几位大佬难得聚在一起。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闫金生为督促各卫所作战,把手下的同志和佥事都派了出去。
因为前线战局已经不会有大变动,所以各位大佬才赶回了的卢阳,毕竟谁也不愿意在前线受苦。
“依我之见,十一月反贼必溃”另一位佥事沉声道。
终于,坐在上首位置的闫金生抬起了头,表情严肃道“诸位,也别高兴得太早,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可给咱们下了死命令”
“年前必须将白莲教彻底镇压,否则咱们再座这些人,可都得吃劳牢饭了”
经过这么些事后,闫金生再无那般乐观的心情,现在他只希望能过个好年。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