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见下方修士面上的表情,心里略有不悦。
担任监察数百年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或是养伤,根本没有干涉巽堂修士,就算得罪,也只是得罪七堂异族修士。
但现在从下方众多修士眼中透露出来的神色,似乎对自己很是不满一般。
赵家修士、七堂异族修士眼里的怨恨还可以理解,但令他不能理解的是周家修士的眼神中为何也带着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莫非已经忘记当年巽星之上神鹿之战的相助之恩?还是周家因为失去天下,故而迁怒于自己?
更加不能理解的是自己才帮助过的秦家修士,竟然也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虽然很是隐蔽,但又岂能逃出自己眼睛?
他极力控制心里的不悦,但也难以控制话语的严厉。
“易某今日召集各位道友汇聚一堂,除了是奉总堂之命,要求我等返回巽星之外,更是因为我等当年一起传送来此,不说熟悉,起码也可算得上认识。”
他微微一顿,厉声道:“但易某便想不通,各位道友难道就没有半点同门之情?甚至将同盟之恩、将巽星上的一切健忘得如此之快?”
他眼神不受控制地朝周家一众修士扫去,沉默瞬息。
周家修士盘坐在地,似乎受不住他眼神,微微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更有些道友。”他扭头朝右边秦家修士看去,沉声道:“更有些道友,似乎并不认可易某相助,眼神里藏着不满、藏着幸灾乐祸。”
秦胜天听闻此言,脸色忽地一变,扭头朝身后的秦家修士看去,眼里的严厉之色很是明显。
白且离与李思先也扭头朝后面的秦家修士看去,两人皆暗示地摇摇头。
秦家一众修士似乎得到信息,脸色和眼神瞬间恢复正常,变成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秦胜天这才站起身来,拱手躬身朝他说道:“易道友多虑,秦家所有修士今日皆听道友之命,返回巽星后,秦家......。”
他声音消失不见,唯有嘴唇快速一闭一合,众人皆知他定然是暗自传音,一些修士略有所悟,一些修士却满面茫然。
待他说完,易恒并不回话,但心里的不悦明显少了几分,脸色也渐渐缓和。
他朝秦胜天微微点头,才扭头看向众人,缓声道:“易某为人众人皆知,对于在座各位同门宽容有加,唯有迫不得已之下,才对七堂修士行使监察之职权。”
“但易某只是在执行总堂之命,心里对于七堂修士、对于所有同门并无任何偏见,而有的道友,干涉凡间之事,被易某阻止,不仅未曾认识到自身越界,反而心生怨恨,敢对易某出手!”
最后两句话,放缓的音量猛地提高,随着话语,他将眼神从大殿两侧收回,盯着台阶两旁的赵家修士和异族七堂修士。
以赵无畏为首的赵家修士别开眼神,不敢与他对视。
他心念急转,略有所思。
但七堂异族的七个修士,却迎着他的眼神,毫不退避,一副生硬的样子。
“赵家必定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长平之战是自己动的手脚。”
他心里暗道。
知晓此事的人不多,仇希尹是一个,但她绝对不会透露丝毫。
自己更是不会透露。
除非是秦家。
他盯着异族七修士,继续开口道:“于是在易某执法过程中,一些道友便仗着人多势众,置巽堂之命不顾,妄想抵抗!”
大殿中三百多修士呼吸声渐渐停息,凝固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对于妄想抵抗的道友,易某自然毫不留情,他们不想想易某既然能得总堂委以重任,若是本身并无镇压一切的实力,又岂会有此权利?”
他声音越来越坚定,越来越高昂。
大殿中吸气声音终于完全消失,只剩下心脏缓慢跳动。
异族修士站立的身体略显僵硬。
“所以,当年朝歌城中,易某以一对七,当场击杀三人,辗转数万里,将逃跑的两人斩杀于掌下。”
“呼呼呼......。”
异族七个修士胸口起伏,用力喘息,似乎唯有用力,才能抵挡从上方传来的无尽压力。
大殿中其他修士表情呆滞,眼皮不敢眨动半分,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引来灾祸。
“若是剩下的两人在西方安分守己,不传道、不干涉凡间,安心修炼感悟天道,或者就如其他修士一般,培养后辈子弟,为此处繁荣昌盛做出应有的贡献,那易某自然会放过他们!”
异族修士中,黑白两个修士眼中射出恶狠之色,双手死死握紧。
“只是两人不知好歹,虽然遵守永不踏入东方的约定,但竟然传下自家道法,泄露我等从上方下来的缘由,易某自然容不得此事,故而飞越千万里,也将两人斩杀。”
“是谁规定?不能传下自家道法?又有何证据,证明他们传下自家道法?”
赤着上身浑身黑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