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史炤笑道:“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赶在天黑前,到汴京城外就行。”
寇季一愣,疑问,“不入汴京城?”
史炤呵呵笑道:“老夫受寇公相邀,前往汴京城,担任寇公开办的学馆里的经学先生。”
寇季又愣了一下,对史炤拱手一礼道:“没想到是史公当面。”
寇准为了办学,邀请的先生,皆是学问高深的大儒。
也曾吩咐寇季向这些人传信,所以寇季知道他。
史炤愣了,“你认识老夫?”
寇季摇头笑道:“不曾见过,但史公的大名,我却听过,史公可是我大宋少有的野贤。”
史炤摇了摇头,抚摸着胡须道:“虚名而已……若论贤,大宋朝谁又能比得上寇公。”
寇季笑道:“论治经,寇公可不如你。”
史炤愕然一愣,盯着寇季看了许久,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没叫破寇季的身份。
史炤有意对寇季郑重的施礼,却被寇季出声制止。
“史公可别,没泄露身份之前,我尚敢受您一礼。如今我们彼此已经知道了身份,我一个晚辈,又怎么受得起您的礼。”
史炤重重的点头。
寇季拱了拱手道:“史公,我还有事要做,先行一步。我留几个侍卫,送您去学馆。”
史炤赶忙拒绝。
“不必不必……”
寇季笑道:“瑞安镇居住的百姓良多,又有禁军守卫,不好进,卧榻之地也不好寻。史公就不必推辞了。”
史炤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寇季再次拱手,策马离开。
有四个侍卫,自动从寇季的队伍里脱离出来,跟随在了史炤一行的两侧。
坐在史炤背后的三个弟子,早已看傻了眼。
他们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寇季身份不一般。
不然。
史炤不可能给寇季什么好脸色。
毕竟,平日里上门拜访史炤的达官贵人不少,更有不少达官贵人,将家中的子弟交给史炤调教。
史炤对那些达官贵人们都不加以颜色,却偏偏对寇季态度不一般。
足以说明寇季的身份不一般。
其中一个弟子喃喃的张嘴询问,“先生,刚才那人是……”
史炤瞥了自己弟子一眼,没有说话。
坐在牛车尾部的文彦博瞧着寇季离去的背影,幽幽的道:“他就是往日里,你们口中最崇拜的那个人。”
另一个弟子瞪大两眼,惊愕的道:“寇……寇……寇……”
他显然有些震惊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还是文彦博帮他补充完整的。
“寇季,寇长生……”
“噗通……”
另外两个少年瘫坐在了牛车上。
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吓的。
“怎么……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普天之下,敢说寇公不如人的,只有他一人……”
“……”
两个少年坐在牛车上,傻傻的张大嘴。
简单的一次碰面,偶然的一次相会。
也许会影响他们一声。
但对寇季而言,却是一个小插曲。
寇季知道史炤是谁,也知道三个少年中那个被喊做文宽夫的少年是谁。
但他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神色。
以前的时候,他见到了史书上有名的名人,就有心招揽、拉拢。
直到他经历了提携柳永的事情以后,被人提醒一番。
他才明白。
那些个史书上有名的名人,不需要他刻意招揽。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以他祖父如今的名望。
那些个史书上有名的名人,会慢慢汇聚到他手下。
他可以随意选用。
史书上的有名的名人又如何?
我寇季若是用你,你便能再次名垂青史。
我寇季若是不用你,又或者你违背了我的意愿做事,柳永、晏殊就是你们的下场。
在没有我寇季的史书里,你们是时代的弄潮儿。
在有我寇季的时代里,我寇季才是弄潮儿。
……
“驾!”
寇季跨马入了汴京城。
去内庭领了一大批文书以后,回到了吏部衙门。
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战争,不是一个统帅,领三五将军,数万军卒,押送着足够的粮草,奔赴沙场就完了。
战争的背后,还有很多人在默默的付出。
人们往往只看到了战场上将士们厮杀的勇猛,攻城略地,无往不利,却不知道。
他们之所以能放心的厮杀,放心的攻城略地,那是因为背后有无数人在帮助他们。
朱能率领的兵马,要赶往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