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长宁做了一个梦,梦见整个扶风镇遮天蔽日都是红线,天边一片红。低头一看,脚下地面也铺了几层红线,红得像血。
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怎么还会做这样的梦
其它人呢
他们怎么样
珊姐
杨斌
姐弟俩的房间由里向外涌出无数红线,远远看去像个巨大的红线团。
红线察觉到付长宁,铺天盖地涌了过来。
缠住她的手脚、脖颈,迅速淹没她。
“啊”
付长宁从睡梦中惊醒,喘着粗气儿。耳边隐约有窸窸窣窣声,掌下触感不对,温温热热的,线条状的东西在她指缝间此起彼伏。
跑到床下点燃蜡烛,举高烛台一瞧。
昏暗中,红线团在地上温吞拖行,房梁、窗檐、墙角满屋角角落落挂得都是红线。
花兰青
睡在床上的花兰青被红线裹成蚕蛹,蚕蛹困死在巨大的红线结网中。灵力顺着红线源源不断地被抽走。
几根穿针红线从地面攀着付长宁衣摆向上爬,试图再次围住她。走到她腰间,又像被什么烫到一样缩了回来、软塌塌地掉到地上。
落地声惊动了付长宁。
付长宁忙摸向腰间,抽出放在那里的紫念杵。
大抵是红线与镜壁都能抽走修士的灵力,它们同样惧怕紫念杵。
红线试图吞了她再慢慢蚕食,铺天盖地涌了过来、收拢住她,几乎灭顶。
逐渐缠紧的红线团上闪过三道紫影,红线断成一截截扑簌簌落下来。付长宁握紧紫念杵冲出漫天红线,面上沉稳冷静,尽快去割断花兰青周身。
蚕蛹制止她的营救,慢条斯理道,“付长宁,我还好。你带着紫念杵,去救珊姐和杨斌。”
听声儿他中气挺足的,杨斌那边不知生死。
人有亲疏、命无贵贱,付长宁所受到的教育让她救所当救、力求无憾。
付长宁顿了一下,三两下斩断红线结网上有三人合抱粗细的线捆主躯干,极大地减缓了灵力被抽走的速度,为花兰青拖延时间。
“是你自己让我去的,回头你可别怨我不把你放在心上。”付长宁边退边走,“抗住啊,别等我回来,看见你被吸干的丑样子。”
花兰青可是单手创出镜壁的人,红线对他的影响怎么会大到这个程度。
算了,先救人。
花兰青慢悠悠道,“呃,我不会让自己变丑的。”
路过程一观房间,空的。
满地都是断线,十分狼藉。刚刚遭了一场打斗,看起来战况激烈。
付长宁脚步不停,边跑边喊,“珊姐杨斌”
看到珊姐了。
她瘫坐在门口、背靠着门板,半边身子被红线缝到墙上,双眸放空、无法聚焦,嘴里喃喃出声,“逃斌快逃”
“杨斌还在房间里吗”付长宁斩断珊姐身上的红线,珊姐像个人偶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倒了下来。
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杨斌挥着锄头胡乱地砍着,突然被一团红线猛撞腹部,力透后背。身子在地面拖行数米,撞裂半扇门滚到院子里。
“杨斌”付长宁忧心道。
杨斌被撞得脑子发懵、眼前一片黑,肋骨大概是断了,他视线紧紧地留在房间里岌岌可危的程一观身上,喘着粗气儿,“程、程一观。”
房间里地板上红线纠结缠绕成两株大树。
一株扎扎实实地绑缚住顶部的程一观、重压挤着他的骨头让他动弹不得。
程一观面朝天高高扬起,艰难地扭着脖子看向付长宁,“别别过来。”
另一株树绑的是程一叙。
这一株树吸取久了灵力,“根茎”极为粗壮、不可撼动。程一叙大半个身子都陷在树上。
“都什么时候了,你逞什么能。我不过去你就看不到明天的骷髅蜈蚣了啊”付长宁拔腿跑进去,握紧紫念杵去削树。
一捆捆红线携风带血迎面而来。
付长宁左劈又砍利落闪避,适应后甚至有几分游刃有余。
又来一两捆红线。
这个方向是冲着杨斌来的。
花兰青、程一叙、程一观都陷在红线里,至少得保住杨斌。
付长宁脚步一顿、改了方向,挡在杨斌身前,半边肩膀不可避免地被红线贯穿。
“啧呃”
突然另一束红线贯穿血肉。
付长宁发出一阵闷哼,手中紫念杵也被打落在地。
她瞳孔骤缩,视线下移盯着从胸口贯穿而出的一束红线。
回头。
杨斌歪着脑袋立在原地,眸中寂静犹如死水,哪里还有半分惊慌。结实漂亮的小臂上,串着一束红线的另一端。
“最后一个,让我抓住了。”杨斌唇角勾起,笑道。
扶风镇所有红线张狂极了,但一到